老王
2021-12-23叙事散文宛转流年
老王傍晚时分,二胡声又悠然地响起,和着并不怎么动听的吟唱,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些清凉。一定又是加工棉胎的老王又在自娱自乐了。前年邻居把他的房子租给了加工棉胎的老王。房子跟街道隔着一块绿化带,“加工棉胎”的四字招牌对着街面只能是半遮半掩。房前……
老王
傍晚时分,二胡声又悠然地响起,和着并不怎么动听的吟唱,给炎热的夏日带来了一些清凉。一定又是加工棉胎的老王又在自娱自乐了。
前年邻居把他的房子租给了加工棉胎的老王。房子跟街道隔着一块绿化带,“加工棉胎”的四字招牌对着街面只能是半遮半掩。房前的绿化带中栽种着几株迎春,两棵紫薇。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夹杂其间,因为总有车的停放,总也长不好。
要加工的棉胎一床床在门前的树下叠放着,春天衬着几树鹅黄,夏天映着两树火红,陈旧的棉絮到透出几分鲜亮来。
上下班都从小屋的门前经过,总能看见老王在门前或屋里忙着。灰白的长围裙,藏蓝的护袖,一些碎棉絮粘在灰白的头发上。渐渐的熟了,遇到时,会微笑、点头,算作招呼。
听婆婆说老王的老家在扬州,家里穷,少时外出谋生来到了金湖。三十几岁经人介绍找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总算有了一个家,不过没有自己的孩子。夫妻感情并不十分和睦,吵吵闹闹过了二十多年了。
老王的日子过得很节省,中午往往是一饭一汤,有时是白饭就着萝卜干。邻居说老王聚钱养老呢。一日中午上班遇见老王,他满面喜气,脸喝的红红的。“怎么这么高兴啊?”“儿子定亲了。”他大声回答,抑制不住的喜悦。后来听婆婆说,老王的这声“爸爸”可金贵呢,花了他五万块钱。
婆婆是个热心人,有时会给老王送些熟菜去。年前婆婆把家里的旧被胎送去加工,老王说啥也不肯收钱。“这个老王啊,太厚道了。”婆婆感叹道。
老王有一把二胡,忙碌之余,总会拉一会儿,和着碟片里的歌唱,也自有一种婉转。夏天,门前的紫薇开一树火红,热烈而张扬,映得小屋粉粉的。加工棉胎的生意清淡,二胡声便总在傍晚时分响起。渐渐地,他的小屋成了老人聚会的场所,几位老人早也聚在那里,晚也聚在那里,吹拉弹唱,声音洪亮。散步经过,老人那兴高采烈的样子真叫人羡慕。
冬天来了,老王给大佛寺送去了十床棉胎。雪白的棉絮,柔柔的,暖暖的。“老王,你对菩萨这么好,下辈子一定发财的。”大家打趣。老王笑了,一脸的期盼。
芸芸众生,凡来尘往,有多少人守在自己的一隅,带着那么一点信仰,默默忍受,寂然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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