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语

     （一）

    不在状态，一切都不在。
    我是我的医生，眼下，通往病灶的路车水马轮，没有能力理疗。厌恶热闹。
    伸向繁华的脚，不过在找寻一种贴近安静的行走。需要加倍认真，给自己附加一种情致，来去悄悄，问路过的一尘风景，要那么一点点真实。
    真实是诗，握住，便可制造虚虚实实的句子，以及句子里或空远或咫尺的人生。文字是可恶的，可恶的让人爱上。

   （二）

    不会在早晨安抚自己。早晨，不是安抚自己的时间。上班，精算了每一天的开始。冲出门，怕错过车的钟。妈炫耀她的自由：一点也不眼气有工作的人，狼撵的忙。
    不忙。不该忙。工作时间不工作，下班之后忙工作，谁有被夹扁的颠倒，谁会患上深刻的抑郁。
    热爱与抗拒，两种态度。若不会在中间竖一道墙，或者沉陷攀爬之苦，坟墓负责。

   （三）

    酒，酒。在路边，促销。包装很卿卿我我。我不认识，肯定不是杏花村。但，闻见了酒香。
    香有居多品种。母亲将葱花、蒜片、姜、花椒扔到油铁锅里，刺啦一声，那香，香断肠，在我胃里缭绕几十年，品质不败。父亲一次买下三根冰棍，全递给我，弥补常年不见我的愧欠。红舌头伸出，老长，溶化的冰水被巧妙舔进嘴。父亲一毛五分钱掏出的慷慨，那么香。
    酒香更香。一碟咸菜，一盘炒花生，一壶老酒，心在酒上，酒气开肠，喝下去，其香浓郁了酒间对白，酒话泛华，人逢知己千杯少。父亲是酒客，今世，他路过酒的风景，飘飘成仙。
    开启一瓶陈酿烈酒，倒出，替父亲一饮而尽。他走了，后来终于懂酒的我，却再没有机会和他对饮，哪怕一杯。
  
   （四）

    一条小土路醒在春天，看中它小的风情，生产安静。
    举着兴趣上路，喜欢很是张扬。几分钟穿过，又见钢筋水泥，又见东关桥头的热闹。上公交，脱下脚尘，厚厚的土味，清爽了满车空气。这效果，我痴恋，到狂。
    土，原本就是会说话的一抹柔情，它钻出来，我看见，我拥有，我享受，我表达我的富有。雨说，春分了，等我密密来，总会扯开雨道，丰满湿润，留住灰尘，那时候，叫泥土的东西，定会在原地，守一滩泥坨坨的干净。
    类似誓言。于是，我站在春天里，等一场温暖的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