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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父亲的冬天

2020-09-17抒情散文仙客来
父亲的冬天每当冬天来临 ,寒风凛冽,雪花飞舞之际,我总会想起父亲,想起冬天里的父亲,他的那一身行头。一顶部队发的棉军帽,一条棉军裤,一双毡毛鞋,还有一件沉重的羊皮大衣 ,父亲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全副武装”的父亲 愈发显得臃肿了,拖着脑血栓后
  父亲的冬天   每当冬天来临 ,寒风凛冽,雪花飞舞之际,我总会想起父亲,想起冬天里的父亲,他的那一身行头。一顶部队发的棉军帽,一条棉军裤,一双毡毛鞋,还有一件沉重的羊皮大衣 ,父亲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全副武装”的父亲 愈发显得臃肿了,拖着脑血栓后半身不遂的身体,他真有些步履蹒跚了。   其实鲁南的冬天并非终日冰天雪地,像东北那么冷,只是父亲的身体虚弱,那个年代家中又没有取暖设施,疼爱父亲的母亲总是想尽办法让父亲穿得厚实一些,以来御寒。他身上穿的那件羊皮大衣,就是父亲当兵转业时,途经上海时在一家皮草店买的,记得当时花了九十多元,正好是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为了父亲的身体,母亲不惜钱财。那件羊皮大衣很沉,大概得有十几斤,父亲穿在身上,腰也愈发弯了。   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在舟山群岛嵊泗当兵,本来热爱部队的父亲军旅生涯会更长的,但一场突发的疾病改变了这一切。一九六四年初,父亲突发胆囊炎,疼痛难忍,于是被登陆艇紧急送往定海警备区医院。据说如今这种病用微创手术就可以了,甚至都不用住院,然而当时的医疗水平和条件所限,父亲被立即实行了手术。不幸的是,父亲手术后又发生了肠粘连,迫不得已,又动了二次手术。接连的两次手术,父亲真是大伤元气,肚子上那条刀口粗的像一条蛇,住院期间,医生还发现父亲的血压也挺高,而高血压在当时也是很难控制的。于是,一纸批示下来,次年父亲转业了。   原本父亲的身体是很棒的,年轻时往船上扛大米,二百斤一麻袋扛起来就走,几位比他高一头的战友和他掰手腕,都不是他的对手。父亲的抗寒能力也很强,他常和我说起和我大伯野外露宿的故事,一九四五年,为了躲避敌对势力的一次清查,他和同样身为党员的大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拿着一床被在山谷里睡了一夜,兄弟俩都没觉着冷。我想,大概那时的父亲心里有一团火,那就是:革命!   转业到地方后,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原本就挺虚弱的身体,后来又得了脑血栓,落下了半身不遂的毛病,无奈,才五十出头的父亲不得不提前离休了。回到家中的父亲,口齿不清,言语含混,一侧身体常常麻木。调养父亲的身体,成了家庭的重中之重,可在那缺医少药,物资匮乏的年代,我们又能作些啥呢?每当冬天来临,让父亲多穿点,就是善良的母亲唯一能做到的。于是父亲总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个婴儿一样,让人发笑。然而即便是这样清苦的日子,父亲也没能安稳地度过,一九七七年,重病不治的母亲,撒手人寰,先于父亲而去了。从此,父亲的冬天似乎更冷了。   那些年,父亲的冬天是那样的漫长,又是那样的阴冷。他唯一的温暖,就是妹妹天天晚上将盐水瓶灌上热水,给他暖暖脚;还有他手中那支忽暗忽明青烟袅袅的香烟,这是他戒了多次而未能戒掉的烟瘾。为此,有次我朝他发火,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抽啥呀,父亲不语,他不知该怎样回答我。如今想起此事,我常常后悔,那忽明忽暗的烟火,或许就是他对冬天的抵御;那袅袅升腾的青烟,或许就是他对母亲的思念,我为啥要父亲这仅有的嗜好剥夺了呢?   父亲的冬天,像一幅褪色的水墨丹青画,印证着那个清苦贫困的年代;冬天的父亲,俨然如一匹疆场无法奋蹄的老马,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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