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张耳（七）大战在即

七 大战在即 　　前文，我们说到李良杀死赵王武臣，张耳和陈馀跑亡到信都，也就是现在的邢台，另立了赵歇为王。到这时候，李良还是不依不饶，跟着又追打过来。陈馀带兵出战，就李良打跑了。他这一跑，跑哪儿了？跑到秦军章邯那里。章邯这时刚扫平了南面的新楚国，气势正盛。这下，正好提兵北上，攻打赵国。大军一过，就把邯郸城夷为平地，把当地百姓都迁到河内去。先扫清外围，再步步收紧口袋，看样子，要把新生的赵国一点点勒死。 　　张耳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赵王再往北逃。逃到巨鹿这个地方。有一支秦军从西北方过来，一下子把他包围住，跑也跑不掉了。率领这支军队的是秦朝名将之后王离，正是秦王朝的战斗力极强的正规军。张耳向其他诸侯国联军求救。于是，巨鹿这个不大的城市，就成了这次战役的焦点。于是，千百年来，时时被军迷们所津津乐道的巨鹿大战，即将开始。 　　巨鹿，在现在的河北省邢台市北部，平乡县一带。按真实的史实上来说，它的原名叫做“巨簏”，也就大筐的意思。但后来，人们以讹传讹，也就是写成就“巨鹿”。其实，就这个名字更能引人意会遐思。鹿是肥美的象征，乱世争天下，人们经常会说“群雄逐鹿”。秦末暴政，激起各地造反，后代就说：秦失其鹿，天下逐之。而这一次，战役发生在巨鹿，着实应景的很。而从战役的结果来看，也恰在印证“鹿死谁手”。因为，经过这一场大战，秦军最有战斗力的两支部队，被击溃灭亡。秦军再不能组织有效的抵抗。天下大势，秦亡楚兴，就从巨鹿之战开始。 　　这里，我们还是有必要先说说当时天下的局面。 　　二世元年，（当时张耳陈馀正在陈地避祸）陈涉吴广起义了。天下反秦的队伍烽烟四起。其实这些队伍主要就是秦初灭掉的六国的后代，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反秦义士，也举的六国旗号（比如陈涉一开始就号“张楚”）。他们先号称独立复国，又联合起来，向西对抗秦国。按小说家一提到这种情况，经常说的就是造反的“十八路诸侯”。简单的来说，一方面是要以暴力统治天下的秦王朝，一方面就是复国的诸侯联联军。 　　一开始，联盟军的势头很猛烈，革命烈火大有燎原之势。但没多久，就遇到了阻碍。首先是盟军内部矛盾重重。比如，好多新立的诸侯已经不听陈涉的调遣，都自立为王，以求自保自强。陈涉自己也有诸多不得人心之处。再者，西进的盟军遇到了一个劲敌。这人就是秦王朝的最后一位大将章邯。 　　章邯并非出身名门，他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少府的小官。也差不多就是收税的小吏。赶上了乱世出英雄的年代，他就有机会脱颖而出了。当时，陈涉的联军已经进逼到潼关附近。而秦王朝两支最有力的军队都没有在眼前，实在无兵可派。怎么办？章邯就有办法。他建议秦王可以把郦山囚徒，也就是做苦役服刑的犯人，还有那些奴生子，也就是奴仆们生下的奴隶们，交给他。他可以立马改造成一支虎狼之师。秦二世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同意了。没想到这几十万囚徒到了章邯手中，去掉镣铐，披上铠甲，拿起戈矛，在章邯几日调教下，马上就改头换面，成了一支生力军。章邯带着他们几乎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先是打散了潼关敌军，逼死带队的周文。既而又击败了陈涉的主力部队，陈涉就死在这场战斗里。后来，项梁又挑起楚国的旗号，章邯照打不误。转眼又把项梁灭掉。还顺遍收拾了魏齐新立的两个诸侯王。章邯几乎就成了无往不胜的神话，似乎又在重振秦王扫六合的神威。 　　到了这时，章邯觉得南方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于是往北，就剩下赵燕两家。并且他还没有急于进兵，而是用铁壁清野，又步步蚕食的办法，把赵王张耳等人往北方赶。而又恰好王离带兵从西北过来，正好赶到他二十万大军的嘴巴里。 　　当时的巨鹿基本上就成了一座孤城，张耳和赵王在城里面一边苦苦支撑，一边想办法派人出去求援。有没有援军呢？有。北方燕国的，东方齐国的，还有两支队伍，一支是陈馀去常山一带收拢了几万人的军队。另外一支，是张耳的儿子，张敖在代国那边收编的军队，也有一万来人。还有南方的楚国，正在集结，也正打算组建军队驰援。 　　奇怪的是，这种情况下，王离并没有着急打巨鹿，只是围而不打。章邯也没有急着过去帮忙。他就在巨鹿城，南面几十里的棘原屯兵。并且修了甬道，也就是一个两边都有墙的粮道。源源不断的把粮食运给王离。这又是为什么呢？有人说，王章两人有矛盾，所以互不帮忙。再看后面，兵败之后，两人也是互不顾命。是这样吗？ 　　我看不一定。两人都是难得的名将。战场拼杀，最是讲究团结一致。两人的命运已经捆绑在一起。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人都是明白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再者，从当时的情形看，两人分明是在成倚角之势，互相策应。如果真的是两人矛盾，相互拆台的话，章邯又何必修甬道，给王离送粮食呢？ 　　那么，两人为什么又拉开架子，迟迟不肯动手呢？答案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在想下一盘大棋。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想打下一个巨鹿城，不只是想消灭一个赵王。按现在的军事理论来讲，他们是想“围点打援”。王离围住你一个巨鹿，吸引其他诸侯来救援。等其他诸侯王也聚到巨鹿城下差不多了。好，这时章邯再在他们外围发起攻击，聚而全歼。他们想毕其功于一役，把所以造反的诸侯都解决在巨鹿城下。这样的话，秦军也不必四处奔波，找着人家的各家诸侯去打仗，秦朝烦恼一切都在这里解决。 　　也是怕了秦兵的威势。也是看到了更大的危机。于是，前来放火者诸侯联军，也只赶到巨鹿城北时，就再不敢向前。大家都在观望，四方军队聚扰来了，在这大平原上，排摆阵式，却不打仗，只是在这里僵持着。局面就显得尴尬而好笑。这时候，最难受的，最笑不出来的却是巨鹿城里的张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