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树
2021-12-23抒情散文王克楠
故乡的树十月的古城邯郸,中华大街上婆娑着四行树。我站在路边,悉心地查,一行,两行,三行,四行,就像查数自己的孩子。这些树比我大十岁,我记着自己小时候,这些绿葱葱的“花”,就比自己长得高,长得壮。树的名字叫法国梧桐树,树干是淡青的,树叶的边缘……
故乡的树
十月的古城邯郸,中华大街上婆娑着四行树。我站在路边,悉心地查,一行,两行,三行,四行,就像查数自己的孩子。这些树比我大十岁,我记着自己小时候,这些绿葱葱的“花”,就比自己长得高,长得壮。树的名字叫法国梧桐树,树干是淡青的,树叶的边缘是由一些三角形组成的,颇似香山的红叶,但它们不会发红,它们活着的时候是绿的,死去的时候是枯黄的。总之,中华大街有了这四行树,在我的眼睛里,这条大街就成了丛林街。
中华大街有了这四行树,就成了绿色的街。树的影子投在地面,影子是会说话的,当年初中的我只要放学,总喜欢到这条街上疯跑(那个时候车辆不算多),我喜欢和地面上的树影说话,同时也幻想着能在中华大街旁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届时就可以每天依着这些可爱的树了......真的没有想到,我37岁的时候,终于好梦成真,我所在的工业局就在中华大街旁,单位盖家属楼就盖在中华大街旁,最主要的是,我有幸买到了一套72平米的房子,每天开开门,就遇到中华大街上的四行法国梧桐,即使头天再烦闷,也爽快多了。
从中华大街往东行一华里,便是滏阳河,滏阳河曾经是可以行船的河,而中华大街则是行驶车辆的河。滏阳河旁边栽的是柳树,我不太喜欢柳树,觉得柳树的腰肢没有梧桐树刚直。树有年轮,街道也有年轮,中华大街是有往事、有故事的街,大街上曾经走过敲锣打鼓的游行队伍,走过以笔为枪的武斗大军,也奔驰过枪毙犯人的敞篷卡车......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洗礼,这条大街不那么刚烈了,街道上的行人大多也不再雄赳赳气昂昂了,大街上倒是有了展示身材的女子,有了慢悠悠散步的老人。街道两旁的四行法国梧桐树,仿佛特别欣赏行人的新步姿,散落在大街上的树影比人们的脚步走得更慢。
我之所以超级喜欢这四行树,因为树和树没有仇恨和嫉妒,树和树之间差不多是等距的。我穿行在街道,看见树招呼着树,树枝缠绕着树枝,树叶帮衬着树叶,谁也不压迫谁,谁也不淹没谁。树的生长是自由的,人的生活却有这样哪样的变化,这几年,我在塞外的呼市护理年过八旬的父母,那里的白杨树比较多,鲜见梧桐树,更不要说法国梧桐树了。呼市是内蒙古的首府,年龄却没有邯郸大,建城只有四百多年,而邯郸建城已有三千年的历史了。
呼市也有一条大街,名字叫新华大街。新华大街是东西走向的,而邯郸的中华大街是南北走向的,这样在冥冥中就冲破了时空限制,形成了一个交叉的“十”字。我的老妈妈是信基督的,她常常为天下的太平祈祷,期待不同的种族、不同的民族能和睦相处与平和地生活,这是老妈生活里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想,富裕是外在的财富,平和是内在的财富。古城邯郸自古以来是南征北战的战场,游牧民族和种地民族曾在这一带拼杀,动刀动枪,流血牺牲,你下台了我登场,纷纷扬扬,各领风骚。有的时候我会傻傻地想,古老的邯郸在时间的序列里,到底扬弃了什么?保留了什么?又融合了多少外来的元素?我走上古丛台,这里已经不是邯郸的制高点,在她周围,已经矗立起很多的高楼大厦,但是,我觉得它依然是邯郸的制高点。
2000年前,本人用业余时间服务于一家刊物,走遍了邯郸四围的各个县份,感受各县从不同侧面丰富着邯郸的“丛台精神”。这几年由于宣传新散文,去过不少省市,进一步明晰了邯郸的丛台精神,便是:内敛,实干,向善,化他人他地的长处成为自己的成长要素。
今天,我从呼市回到邯郸,打的到了中华大街与和平路交叉口,下车,步行,用脚步回忆着这条大街和悠悠四行法国梧桐树的韵味。看着高耸的树冠,听着穿行在树间的风;还有阳光正在从高处流泻下来,穿越雾霾,把梧桐树叶子们染黄,染亮,暖暖的黄。我走到中华大街邮局,又返回交叉口,反反复复走了几个来回,看到天空的雾霾终于被驱散了(邯郸的雾霾长期位于全国第二),露出了淡蓝和一些白色的云彩。这些白云虽然无法和内蒙古高原排山倒海的白云们相比,毕竟天空有了云彩。
在电业局大楼的拐弯处,我看到两位老人正在对弈,神情专注,但是神情温和。老人的旁边有几位象棋爱好者支招,老人却不为所动,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走棋,结果总是引来爱好者的啧啧赞叹。从棋摊往东行200米,便是一家幼儿园,奶白色的小楼十分典雅,楼里是活泼可爱的天使们,我的外孙女莹莹也在这所幼儿园,我听到的从白色小楼飘出的美妙歌声,就有外孙女的声音。
邯郸是我的第二家乡,故乡难忘,这几年自己在外省外地游历的时候,常常会静心打坐,把善的意念凝聚在邯郸的中华大街和大街旁的四行法国梧桐树,树花盛开,是树;树叶凋零,也是树,我觉得自己也是一颗树,一颗走出邯郸的树。我为邯郸中华大街上的四行梧桐树祈祷,绿色不败,绿色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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