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张耳（十）不共戴天

十 不共戴天 　　上次，我们讲到巨鹿大战，项羽一战天下闻名。到这时候，天下诸侯大家心悦诚服，其中当然也包括张耳。应该说，巨鹿之战最需要感激项羽的就是他了。大战完了，没别的，自己这次也唯他马首是瞻，跟着项羽一起入关，最后算了得了秦王朝的天下。其中的故事还有多多，但在张耳这条线上，我们暂且不多说。 　　项羽的意思是在于“复古”，既然推翻秦王朝了，我们就再回到秦前的制度，接着还是分封诸侯国。按项羽的意思，我们为什么不满意秦制呢？就是他太贪婪了，全天下他一人说了算了。打破秦制，还是回到战国时代，那就没事儿了。这次，他一下子就分封了十八个诸侯国。实际上，我们现在看，他的这个做法还是很幼稚。战国七雄，大家还要论个高低，分个雌雄，整天打不完的仗。你现在一下子又多出来十一个，那还不打得更热闹？接下来的混战已经不可避免，我们还是说张耳陈馀这对冤家，我们还记得，本来两人是“生死之交”而现在两人却闹的不分个生死，就不可开交了。 　　单说项羽对张耳印象不错，再加上别人的一些好话，他就把张耳封到常山一带，封为常山王。把信都设为治所，也就是常山王。张耳当然很高兴，这次封赏，可不是自己自立为王，而是项王加封的。自己也算是名正言顺的做了王。又封到了自己原来的发祥地，赵国。想起赵国的立国之君赵襄子，张耳觉得自己常山王不来劲，不如就改为襄国。这样显得自己又恢复了赵国正统，在这里为王更显得理直气壮。 　　项羽旁边也有不少原来是陈馀的好朋友，人们也却他耳边扇风，说陈馀这人如何了得。项羽就考虑了一下：好吧。既然这样，那就把陈馀也封个地。他现在在哪儿？就近去南皮那里做个侯就好了。十八路王侯都分完了，项羽也不在秦都关内待着。他怎么办呢？他想他老家了。回江苏彭城。他觉得自己已经功成名就，要不回家威风一下，简直就是“锦衣夜行”，很不来劲的事儿。所以，大家分封以定，他也高高兴兴回老家，做个西楚霸王显摆去也。 　　按说，项羽是好心，想给陈馀点好处。上回我们就说到，巨鹿大战之后，他使性弄气，把将印给丢了，一时间骑虎难下，就跑到黄河边上钓鱼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钓鱼，又跑到南皮那个地方待着。现在项羽给了他三个县，让他做个侯爷，他还不高兴。为什么呢？他不比别人，比张耳。陈馀认为，我和张耳一点也不差，你为什么给他封王，建个国。而我只是个侯，才给三个县呢？要是别人也罢了，唯独这个张耳压在我头上，我，我受不了。 　　陈馀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聚集了三县的人马，就去打张耳。也许是在打仗上，陈馀就是比张耳还厉害，就把张耳打的一败涂地，落荒而逃跑。这时候，张耳就面临着一个选择，跑到哪里去呢？他原来的想法是去往东找项羽，因为自己的常山王是项羽封的，这个陈馀不听话，抢了地盘。再说了，项羽那人，天神一般。巨鹿大战的余威，赫赫不能忘。所以，一开始，他想去投奔项羽，求个公道。这时候，手底下有高人给他出个主意：张君你要想好。项羽这人没什么本事，除了力气大能打仗，没什么别的出息。我觉得您应当找个更有发展前途的主人，比如汉王刘邦。听了这人的话，张耳也觉得有道理，他就转头向西，投奔了刘邦。这一下子，他就又站对了队营了。这一回，应当归功于他的聪明呢，还是幸运呢？ 　　陈馀一鼓作气大获全胜，不但打败了张耳，还收复了原来所有的赵地。这样，赵地就成了他的天下。可这时候，陈馀并没有自己当王，而是把赵王歇请了回来。赵王歇原来在哪里？分封诸侯王的时候，他被项羽拨拉到偏远荒凉的北方代地去。现在陈馀当家，他就把代王又请回来。请他依然做赵王。赵王回来了，自然要感激陈馀，说：那么，陈将军功劳这么大，也不要做什么侯啊什么的，您也一起做个王吧。要不，您就去代那个地，做个代王。陈馀看看当时的形势，认为现在局势不稳定，自己不能远离，最好还是留在赵王歇旁边，帮忙打理才好。关于代地的事儿，另派个人去好了。 　　再没过多长时间，刘项就打起来了。这一打是全国性的大战，楚汉相争一打又是四年。这次，刘邦组织各国联军，攻打楚霸王项羽。刘邦从西往东打，就联系赵地的陈馀，希望他能加入自己的联军。陈馀说，可以。但是我只求一个条件。没别的，那就是张耳的人头。看看，到了这时候，两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地步。何必呢？也许就是爱之深，恨之切。 　　刘邦也是流氓好手段：好啊。要张耳的人头，给你。弄了个人头给就陈馀送了去。陈馀一看，马上兴兵伐楚。后面的故事就是彭城之战。项羽三万精骑，千里奔袭，大败五十六刘邦联军。杀的刘邦老爹老婆孩子都顾不上。险险乎丢了自己的性命。 　　而这时候陈馀也发现，自己得到的张耳人头，也根本不是张耳的首级，只不过是刘邦的一个把戏。拿了与他相貌想像的人来唬弄他。我们知道，他是个有气性的，这一回，陈馀的气恼就可想而知。他恨张耳，也一同恨死了刘邦。盛怒之下，举旗反汉。加入项羽的阵营。到这时候，我们发现，陈馀这人的头脑里，好像没有什么政治理想，对于刘项两人，也没有什么辨析，在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仇恨。他是个义气用事的书生，也是个感情用事人，这种人，在残酷诡诈的时局中，并不占什么大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