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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抱着孙女去旅游

2021-12-23叙事散文何足道哉
孙女出生后,一家人就围着孙女转,难得有机会出去走走。在孙女两岁那一年的暑假,大家决定,找一个机会,抱着孙女去旅游,让小孙女见识一下大自然。孩子太小,自然不能出去时间太长,路程不能太远,天气也不能太热。按这一原则,一家人拿着地图,在城市的周边……
  孙女出生后,一家人就围着孙女转,难得有机会出去走走。在孙女两岁那一年的暑假,大家决定,找一个机会,抱着孙女去旅游,让小孙女见识一下大自然。   孩子太小,自然不能出去时间太长,路程不能太远,天气也不能太热。按这一原则,一家人拿着地图,在城市的周边寻找只要一天路程的地方。旅游目的地确定之后,就开始关注天气,最后确定了时间,一个没有雨,天气不太炎热的日子。   小孙女虽然不太懂什么是旅游,但知道一家人带她出去玩,就显得很高兴。那天早上,很早就起床,穿衣、吃饭,表现比平日里乖了很多。看见别人把准备好的吃的、喝的东西往车上拿,她也张罗着拿自己的玩具,拿了这个又拿上那个,两只手都没有闲着。奶奶告诉她出去玩,用不着这些玩具,这些玩具是在家里玩的,让她把手里的玩具放在家里,等回来后再玩。她不高兴了,撅着小嘴,把头扭向一边:“哼,我不跟你玩了。”   她很喜欢爸爸给她买的“熊大”、“熊二”、“光头强”一组玩具,非要拿着它们上车。大家连哄带劝,她才答应把“熊大”、“光头强”留在家里,只带“熊二”走。临上车的时候,她把“熊大”、“光头强”放在沙发上,告诉它们乖乖在家里呆着,回来给它们买好吃的。   儿子驾驶着车,出了城,向城市西部驶去。目的地是距离城市约100公里的茅荆坝。这茅荆坝是一个著名的旅游风景区,一年四季都是旅游观光的好去处。春天草长莺飞,一片塞外独特风光;夏天,碧绿的草原,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更是让人流连忘返;秋天,苍茫恢弘的坝上风光,原始森林的枫叶,几乎就是茅荆坝最美的季节;冬季大雪飘飘,一派银装素裹,更是美不胜收。那些喜欢摄影的朋友,一年四季几乎都会到这里拍摄,旅游的途中,经常可以看见他们拍摄的身影。出发之前,特意在网上查看了一番,只是那些风光优美的图片,就足以令人陶醉了。   一路上,小孙女很兴奋,不停朝窗外看着。看看窗外的田野,田野里刚刚长高的庄稼,已经开园了的西瓜、香瓜,不停嚷嚷着,笑着。看见路边有许多摆摊卖瓜的摊位,她高兴地叫起来。我们靠边停下车,来到一个卖香瓜的摊位前。卖瓜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见我们过来,就热情地打招呼。他们的香瓜是直接从路边的瓜地里摘的,还带着地里的泥土,绝对新鲜。用不着他们介绍,路过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女人赶紧从筐子里拿出一个香瓜,放在水盆里洗一洗,掰开,让我们尝。孙女不知是看见掰开的香瓜,还是闻到了香瓜的香味,在她母亲的怀里伸出小手,一边喊着:“瓜,瓜。”卖瓜的女人见了,赶紧把掰开的半个香瓜递过去,笑着:“孩子要吃瓜了,多漂亮的小宝宝啊。”   小孙女津津有味地吃着,眼睛仿佛不够用了,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满眼透出新奇与喜悦。孙女喜欢吃,那就是命令。全家人你挑一个,我选一个,一会儿就挑选了不少。中年夫妇淳朴中透着精明,女人从一堆瓜里挑选了一个最好的,在水盆里洗干净,又用瓶装矿泉水冲洗了一下,送给小孙女,说不要钱。男的则在一边不停往塑料袋里装瓜,不问我们同意不同意,过了秤,就送到车上。看着那一袋一袋的香瓜,我们既喜欢,又无奈,只得付了钱,离开香瓜摊。   茅荆坝游人很少,偌大一个停车场,只有几辆车停在那里,显得很空旷。我们停好车,来到售票处。几个准备买票的游人看见我们,露出很惊奇的目光,他们是惊奇于我们竟然抱着这么小的孩子来旅游。售票员笑着对我们说:“这个小宝贝应该是这里最小的旅游者了。”并嘱咐我们,森林里比外面要凉很多,给孩子多穿些衣服。我们谢过售票员,回到车上拿了几件衣服,有孩子的,也有大人的。   公园入口处竖立着一个高大的用木头搭建的牌坊,上方一块横木板,上书“茅荆坝国家森林公园”几个大字。牌匾的上面,插着五色彩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牌坊的后面,是一座木制的拱桥,桥的两边,也插着许多猎猎作响的旗帜,走过拱桥,就进入茅荆坝国家森林公园。   这是一片原始森林。   据资料显示,茅荆坝国家森林公园隶属隆化县茅荆坝国营林场,是国家AA级景区,位于河北省承德市东北部的隆化境内,与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接壤,地处京北黄金旅游线上,总面积19400公顷,森林覆被率87%。金代称“枭岭”,著名的“陷泉大战”就发生在这里。   茅荆坝,以一座山为界,山的这边,是赤峰境内,山的那边,就是河北的承德地区了。我们要去的,就是地处赤峰境内的,由当地政府开发的“茅荆坝国家森林公园”。这个公园是以森林为主。   森林里面没有路,是一条由木板修建而成的栈道。这是一条饱含形式之美的栈道,这是一条贯穿着掩映之美,回环之美,明暗之美的悠悠长廊。这条极具匠心的空中走廊,因势相形或回环往复,曲曲折折;或级级攀升,如登高山;或回旋跌落,如临深谷;或隐藏于灌木丛中,不露痕迹;或暴露在阳光之下,清晰可见。就这样在密密的丛林中,曲折着,俯仰着,朦胧着,神秘着。犹如九曲回廊般的长长栈道,将平淡的景致曲折成美妙的风景,将一样的风景回环出不一样的风情。拾阶而上,犹如登上那古老的栈道,虽无坍塌之险,无坠入峡谷之虞,但栈道的曲曲折折,明明暗暗,起起落落,反反复复却也令人心生紧张。   我们一家人就缓步行走在这样一个原始森林中。林中极少见到游人,是一个静谧的世界。即便偶见迎面而来或擦肩而过的人,脚步也都是轻轻的,生怕打破了这美丽的静谧。   沿栈道迤逦而行,仿佛行走在一幅水墨丹青中。森林将一片绿色暗淡成画家笔下的水墨,水墨中又点染着浓淡深浅的绿。阳光不肯被拒绝在这浓浓的绿色之外,扒开密密的树杈,将斑斑驳驳,婆婆娑娑的影子印在栈道上。阳光就是森林中最为天才的画师,用五色画笔将静静的树林描画的美妙无比。比较开阔的地方,阳光明媚处,树叶是那样绿,那样明艳,绿得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碧水,明艳得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远远看去既像水墨淡彩,又如西方的莫奈;背光的地方又是那样浓郁,幽深,似乎隐藏着千古谜团,猜都猜不透。   一路走去,走在光与影交错的世界中。我们在密林中穿行,就走在历史的隧道里。看看这片美丽的白桦林,她们就是这林中的白衣女子,看她们素面朝天,娴静少言,以一种天然的优雅装点着着静静的树林。她们看似小巧娇柔,其实她们都有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的树龄。看看这片笔直的落叶松,似乎是一队队挺拔的士兵在列队出操,既朝气蓬勃又森严威武。看似亭亭玉立,却都在这里存活了百年以上。还有那昂首挺立的银杉,是林中的活化石,是世界级的珍品。还有那山花,那灌木,那野草,无一不嫣然,无一不婀娜,无一不妩媚。我们行走在静静的密林深处,走在历史与现实的童话中。   山花不时从栈道下面探出头来,亲吻你的裤脚,印上茅荆坝特有的印痕。小溪在密林深处欢快地低吟浅唱,把一首古老的歌谣吟唱的清新明朗,苍翠欲滴。鸟儿是这里最为美丽的歌手,婉转悠扬的鸣叫使树林愈发显得清幽雅静。蝉的叫声最为悠长嘹亮,不知疲倦的鸣叫使满山遍野的山花张开明媚的眼,使匿身花丛的蝶展开漂亮的双翅。蝴蝶追逐着人们翩翩飞舞,是在显示轻盈的身姿还是夸耀斑斓的翅膀呢?或许在为我们演绎着那凄美的故事,讲述着那个古老的梦罢。   小孙女不知是看见脚下的路面与平日的路面有所不同,还是被栈道上那些斑斑驳驳、忽明忽暗的光影所吸引,或者是栈道旁边不时探头探脑的花朵、翩翩飞舞的蝴蝶所召唤。她吵着闹着非要下来,自己在栈道走一走。没有办法,我和她奶奶只好一人牵一只小手,在这个原始森林的栈道上,蹒跚而行。也许,这是小孙女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行走,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在凝结了诸美于一身的栈道上。也许,她不会记得,在她尚不记事的时候,一家人就带着她,在一片原始森林里,在大自然中行走了。可是,我们不会忘记,我们一家人行走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因为抱着孙女旅游而带来的快乐。   售票员的话固然不错,越往森林里面走,天气越凉,走到森林的深处,已经微微有些寒意了。大家纷纷穿上外衣,小孙女也没有了刚来时的兴致,趴在我的肩上,有了一些困倦之意。   这是一个安静的世界,不知在这里安静了多少岁月。我们行走在原始森林里,就是走进了大自然的心脏,感觉到了大自然的纯粹。我们的脚步轻缓,栈道下面流水淙淙,枝头上各种鸟儿也是浅吟低唱,偶然传来几声游人的话语,也被重重密林所过滤,像是来自遥远的梦境里,森林显得幽深、静谧。   小孙女趴在我的肩上,睡着了。一个柔软而温暖的小东西被抱在怀里,紧紧依附在我的肩头,安然入睡。我的体温与她的体温相暖,我的心,感觉到了她沉静的心跳。我突然有了一种感动。在这个不知存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原始森林,在这样一条充满了美感的森林栈道上,我紧紧抱着我的小孙女缓步前行,脚下的栈道仿佛通向历史深处,也仿佛通向一个美好的未来。身边那些树木,有几百年前的参天古树,有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它们是传承,是繁衍,是生生不息。一棵成了一片,一片成了浩瀚,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啊。我的身边走着我的儿子,我的怀中抱着我的孙女,这不也是一种承传吗?人类的繁衍生息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可是,此刻,我却被怀里熟睡的小孙女感动了,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儿,让我们家族的血脉得以延续;她,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生命的价值所在。人们常常说要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又何尝不应该感谢我们的儿孙们的传承之功呢?   我没有想到,一次极其普通的旅游,在一条原始森林的栈道上,我的小孙女,让我有了一次久违了的感动。   小孙女在我的怀中熟睡,我们在大自然的心脏行走。前面,已经看见很亮的光,那是原始森林的出口。走出出口,就进入了河北的地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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