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谈

最近有意读了不少短篇小说，有一个公众号叫做“译文驿站”，做得真好，每天早上推送一篇短篇译文，我几乎都看。

一、精灵

有一些作家写怪物。比如写了《洛丽塔》的纳博科夫写了一篇《木精灵》，写一只/个木精灵来访，外国的怪物和外国人作家一样也是极为唠叨，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仿佛不吐不快。木精灵在抱怨环境的问题，俄罗斯的森林，哦，纳博科夫就是俄人，他后来周游世界了，具体去哪了我没去查，反正最后并不在俄罗斯。他大概是思乡了，但是和我国的作家不太一样，他不是想起故乡的月亮，或者旧物小吃，或者某人，他倒是制造了一个怪物，让怪物说话，絮絮叨叨……这怪物不就是你自己吗。

“这就是当年的我们，当年的俄罗斯，曾是你的灵感，曾是你风月无边的美丽，曾是你青春永驻的魔力！如今我们全都走了，走了，被一个发了疯的检查员赶出家园，亡命天涯。”

我没去读纳博科夫传记。

还有一篇《树精》，不知道和木精灵是否同类。作者是英国安吉拉.卡特，她写去拜访树精，她把它当做真实存在的去描写。树精神神道道的，但是有趣，比人有趣，一点儿虚伪都不存在。这几句话怎么样？

“树精是会使你受到极度的伤害的。”
“有些眼睛是能够把你给吞掉的。”
“眼睛绿得像苹果，像死海的果实。”

树精双眼碧绿，想必是因为整天看着树的缘故。我特别喜欢有颜色的眼睛，那是真正的怪物。再加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小动物，那些原始的潮湿的杀伐，塑造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精灵，介于神与鬼之间，接近于人。

二、父辈

读《父亲坐在黑暗中》读得瘆人。父亲总是喜欢独自坐在黑暗中，也不去睡觉，儿子觉得很奇怪，一直问他，但是父亲并没有回答为什么，就这样一直坐着。儿子一直问，很是担心，但是父亲只是说，“就去，儿子。”

后来发现，父亲不喜欢灯光，这和他的童年有关系。这很正常。

《鸟》是舒尔茨的名篇。铺天盖地华丽的形容词和风景，奇怪的是他的文字一点也不做作，大概他就是这样的人吧，天生的，天生让人嫉妒。感受一下，“这些焦黑的大教堂，布满肋骨状的椽子、檩条、拱梁，俨然是冬季狂风的暗肺。”

父亲像鸟一样在屋里筑巢。他筑巢，建一个自己的乌托邦。最后，他的巢被一个女佣捣烂了，他的鸟都飞了，他也妄想飞走。可是失败了，他走出鸟巢，回到了生活。

青年施维伯林写《我的父母与我的孩子》，写父母裸身在花园里玩水，后来连孙子们也一起玩。赤身裸体，道德没了，人性没了，返璞归真。这是荒诞吗，节奏很慢。

芥川龙之介《父》很短，但是看得有点迷糊，这是啥子哩。

三、虚构

布拉德伯里《孤独者》，两人在火星，苦于孤独，找到了一串火星女人的脚印。两人追踪，路上争夺占有权，后来在洞里找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火星女人。

确实是火星女人，只不过已经死去几千年了。火星没有空气，几千年不过一瞬。

《火星编年史》提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人类在火星找到了人类的遗迹，那只不过是幻想，是更早到达火星的“原住民”制造的幻影。这时候，有人就怀疑进化论是不是对的。人类是慢慢演化来的，还是一批批灭绝了，然后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