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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收 ( 系列散文 2 - 苞米地 )

2020-09-17抒情散文MLMC
秋 收 ( 系列散文·之二 )MLMC 米粒满仓谨以此文,敬奉金秋!题献给那个我,那个…… 三、 苞米地苞米从播种到收获,包括许多“工序”:刨地、耙地、施粪、播种,间苗、浇灌、喂肥,撒药、锄地、拔草、授粉

秋 收 ( 系列散文·之二 )
MLMC 米粒满仓

谨以此文,敬奉金秋!题献给那个我,那个…… 三、 苞米地

苞米从播种到收获,包括许多“工序”:刨地、耙地、施粪、播种,间苗、浇灌、喂肥,撒药、锄地、拔草、授粉,砍苞米、掰穗子、刨苞米根、扒苞米叶、剥苞米粒等。 清晨,野草、庄稼叶子挂满一串串清澈的露珠,我们和队里的劳力一起踏着朝露、凉霜上工。秋末的早晨,地面或草皮上一片片白霜。露水打湿了裤腿鞋子,人们穿着常露脚趾头的破布鞋、破裤袄,大部分被露水打湿又沾上灰泥,全身都觉得冷,有时甚至冻得浑身发抖。崎岖的田间小路上,一道道宽窄车辙,深深浅浅曲曲弯弯伸向远方,车辙深处常残存着一个个小水湾。野草恣意蔓延在车辙内外路面上。蚂蚱昆虫小飞虫不断在周围飞来跑去。道边沟渠里的青蛙一个劲鼓噪不知疲倦,从来不懂得安静!哎!青蛙,你能不能“淑女”一点? 秋天砍苞米时,因苞米秸叶高耸密集遮挡,大家闷着头干活几乎看不见周围的人,只听闻漫山砍伐的砰嚓声、走路挂碰苞米叶和苞米秸倒地的呼啦、哗啦乱响。谁有事,便需要扯起嗓门大呼小叫,话音才能找到对方的耳朵。因此,常是一人喊叫,大家都得停下手中的活计,细听呼的是不是自己。随之便是对呼叫声的辨别、杂乱的传话接力、更正议论、哈哈嬉笑等,这恰好成了大家趁势取乐、休息的契机由头。 一村一队里总有些人重名,苞米地找人就麻烦了。于是只好在名字前后加上前缀后缀,比如是大李梅不是小李梅,找北街那个李梅;哈哈,错啦!是找大王娟不找小王娟,这样从年龄、高矮、住址等方面加以区分。 苞米垄间空隙,是荒芜丛生的杂草,许多野草长得比庄稼还茁壮茂盛。草里居住、埋伏着各类野虫。这山野是它们的家啊。在这昆虫的庭院里,每迈一步,便呼一下溅出众多虫子蚊蝇腾空而起、胡窜乱逃,飞的飞爬的爬跳的跳,似石子投进了水潭。它们结伴扎堆儿前来欢迎我们。经常见到青蛙或癞蛤蟆,在我们经过的田间小路上懒洋洋地招摇横穿而过。 小虫会不时飞到人们身上,或爬到头上、落在脸上。我最怕虫子,常被突然发觉头脸身上的蚂蚱、飞虫、长条爬虫吓一跳,浑身起鸡皮疙瘩。特别是长条爬虫,赶紧抓来草秸作物秸叶掸掉,不敢用手去碰,惊慌失措地胡乱赶跑它们。或者叫同伴帮忙拿掉。虫子的胆量倒似乎很大,比我大多了,好像从来都不怕我! 城市人,如果初进苞米地,光是这些虫子也该把他惊个半昏。更不必说,还有偶尔可见的长蛇、山地老鼠,而野鸡、山兔子会呼啦一声轰然现身飞逃,妖魔般把人吓个半死。 左手常有口子、划破、刀伤。没完全砍断的苞米秸,左手使劲一挣,裂开的苞米秸皮和刀一样锋利,就把左手割出大口子。但是照干不误。在农村干活,不会因为受点伤而下火线,那会被耻笑、轻看为娇里娇气的。农夫可是从不在乎伤残的。乡下人粗犷泼辣、不像城市人那样娇滴滴的。 农村的观念里,不是比谁有文化,而是看谁长得壮力气大,能干活才是有能耐。所以,我们学生也暗暗相互比赛,都抢着表现自己,各人只顾闷头呼呼隆隆大干,生怕落人后面叫人小瞧,甚至被看成耍鬼偷懒。谁能干谁就是老大,便有发言权和号召力,往往成为孩子头儿、学生的自然领袖。 砍倒的苞米秸,一堆堆一排排躺在地上。砍完,再拐着篓子掰苞米穗,土话叫苞米棒子。剥下苞米棒装进篓子,装满篓子扛到地头装到马车上。 掰玉米棒子要会用巧劲,小时候我们不懂技巧,生拉硬扯也掰不下来。有时不小心,会被苞米穗的“蒂把(巴)”皮割破手指。有时割得很深,那薄皮也像刀刃般锋锐。 苞米砍完、扒下苞米穗子,再将一两根苞米秸踩扁,搭起头来当作绳子,将秸捆成大捆。队里留下一些苞米秸喂牲口、攒土杂粪,一捆捆竖垛在田间地头或者乡场上,垛得又宽又高又长,像一截截宽大的长城。剩下的就按人头分到各家作烧柴。队里留存的苞米秸,也需要我们学生扛到地头装马车,一捆五六十斤,来回一趟趟扛很是累人。特别是装车,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才能把秸捆举到马车上。弄得满身满脸都是灰土杂草苞米叶碎屑。 上下午休息时间,社员都坐地头道边老实歇着,他们对田野的兴趣和深情,早已被过度的劳累击败、放逐。大家边休边拉着闲呱,咂着甜儿,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说笑声不断。孩子们就不一样了,歇工时满山逛荡玩耍、嘚瑟开了。 劳力上山干活一般不带水。再渴也要忍着抗到收工回家喝。实在受不了,就到沟渠、地头、田井是处找水喝。下井喝水挺危险,有的学生不小心掉进了井里;也不卫生,敞口井水里还有不少虫子。有个别人背个深绿色军用铝质水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当时那是身份的象征,引领着乡村的某种时髦。  那个年代,但凡与部队沾点边儿的,都很时尚,皆能叫人眼睛一亮,比如绿军装,军帽,红五星,都是当时乡村小伙子、大姑娘们趋之若鹜、梦寐以求的。 有些聪明的劳力,为了省劲,自己带着小砂轮砂条、磨刀石,休息时在地头或蹲或坐呲呲磨起镰刀来。这些小工具可是珍品,在当时极度贫困的农村,几乎是看不见买不到的,都是托人从县城捎来的。因此不可以借用,不好意思借;你好意思借,也未必借得到。 大约70年代末,供销社的代销点(店)才能买到小砂条、油石条。此前,农村磨刀磨镰,都是自造磨石,从山里找一块方正石头,自己打磨、整形周正了,当作磨刀石使用。 直至今天,我才幡然醒悟,那缀满山野的锃亮的露珠,原来是乡亲们唰唰落地的滚烫的汗滴,阳光晒了半年还没干燥,依然那么清澈、晶莹!而彤红的苹果,分明涂着乡民的血液,是血红细胞调和着七彩阳光染成。


【2098字。2017-10-29—15:28 】知了,树上的知了。一湾湾水。从来不知道注意安静.你能懂点文明、讲点礼貌吗?没看见到处贴着“安静”“公共场合不准大声喧哗”牌牌吗?你累不累、你耳朵不嫌“影”得慌吗?迈步就听呼啦呼啦乱响,它们一起全体出动,在我们眼前身旁身后,行走滚爬、欢跳翻飞,满地满空飞舞。有些头脑过热者,干脆撞到人们手上紧紧握手,爬到胸前大胆拥抱,甚至飞到脸上热烈献吻。绞尽脑汁与我们套近乎、献媚!就像现时明星的粉丝群差不多。在苞米秸垄之间行走,也没法用双手拨拉开密密麻麻的苞米叶,也没那些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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