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你的水龙头
2021-12-23抒情散文陈旭东
工地的厕所，通常使用的是一种自动冲洗水箱，很多次我都努力不采购这种水箱回来，想换一种用手拉的，节水型的卫生洁具，后勤部门的人喜欢它的自动化，还是给装上这种冲洗装置。离厕所老远，我就听到里面水龙头哗哗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哪位工人，嫌厕所的味……
| 工地的厕所，通常使用的是一种自动冲洗水箱，很多次我都努力不采购这种水箱回来，想换一种用手拉的，节水型的卫生洁具，后勤部门的人喜欢它的自动化，还是给装上这种冲洗装置。
离厕所老远，我就听到里面水龙头哗哗的声音，不用说，一定是哪位工人，嫌厕所的味道大，加快了它冲洗频率，放大了龙头，每每，我总是心疼那些流逝的水。一开始，我还跑过去把它调小一点，后来发现，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我关了这个厕所，其他的厕所还是这样，我不可能有精力把所有的厕所水龙头一个个的调小，正规的商家，已经没有卖这种水箱的，只有一些小点的五金商店，依然在出售这种三无产品，它的便利简单使得它还有市场。只要有一天在卖这种东西，就会有一个厕所在浪费大量的水，对此，我无能为力。
我生在长江下游的江海平原，鱼米之乡，这里，沟壑纵横，河道密布，似乎是不缺水，我以前在某自来水厂工作过，做过几年的净水工，那时候还可以用地表水做水源，取河道里的水，经过加药、净化处理，然后输送到一家一户，我力图做一个负责的净水工，每天，极力把水质标准，浑浊度，控制在饮用水标准范围内，我们是个小厂，所有的卫生监督，仅靠每周的取水样送到县卫生防疫站化验，日常检验，靠一台浑浊度测试仪和氯气检验试纸来测定，渐渐的，地表水发生了改变，靠我们的那台一元化净水器怎么也制不出标准的水来，索性关闭了地表水厂，全部的取水改为深水井，全镇喝的水，是从地下400米深处采集而来，虽有些咸味，也因经济条件有限，不能再重新打井，只能再配一台除盐处理设备，才勉勉强强把水送出去，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我们的水，其实也有限，平时过日子，洗衣服，大手大脚，甚至，以前公司发过来的节水宣传资料，我都以为那是杞人忧天，水，哪而没有，生在农村，到处是水，就算自来水没有，还有井水，小时候，我还喝家门口池塘里的水，放学回家，口干舌燥，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一大瓢，咕咚咕咚，喝个痛快淋漓，心满意足，水顺着胸前的衣服淌下来，完了，用袖子一抹嘴角，噔噔噔，又到外面疯去了。
有一天，井里的水，河里的水，忽然间都不能喝了，家家户户开始装自来水，刚开始装时，很多农户不习惯，我就见过水表装了几个月，没有度数的，他们认为是多此一举，依然固执的喝冬暖夏凉的井水，直到，发现周围的人，生肠道疾病、癌症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才不得已用上了自来水。这个时候，水的依赖，全指望上了从管道里流出的这种液体，偶尔，管道里流不出水了，骂爹骂娘的都有，那是自来水厂停电了，或用水高峰压力不足，或河道枯竭，水泵取不到水了，水，又来了，还是肆意的用，变本加厉的，好像怕它又没了似的，淘米做饭，洗衣洗菜，冲洗车辆，忘记了曾经的停水，水的用途，多不胜数，人类文明的起源，离不开水源，且瞧，哪一个古城市的崛起，周围会缺了一条河道或一个大大的湖泊。
我还见过一个来自甘肃的同事，20岁，牙齿黄黄，皮肤粗糙，如果没有问起他的真实年龄的话，你一定不会从他的脸上读出青春的味道，我也以为他40挂零了，他告诉我说，他们老家缺水，条件差的，在家里挖一个土窖，把偶尔天上下的雨水存起来，牛马人畜同饮一窖水，运气好，几个月会有一场雨，补充一下，常常是喝一年才会逢第二场雨，条件好的人家，地窖是水泥刷过的，媳妇过门，把人家的蓄水量作为权衡愿不愿意嫁过去的标准，这小伙子来江苏之前，就没有洗过一次澡，没有刷过一次牙，他们那里，出生洗一次，结婚洗一次，死亡洗一次，每天也不洗脸，难怪那皮肤像村里的老牛，此话，是多年前的，现在，也不知改善了没有，甘肃，我至今没有去过。
一大早，我上了个趟厕所，说有关节水的话题，我相信，哪一天，早晨打开 水龙头时，会惊讶，怎么没水了，这次，是真没了，虽然，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们这里好像暂时还不缺水。
[ 本帖最后由 陈旭东 于 2013-10-10 14:4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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