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火苗(2016年10月7日纪事之二)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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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火苗跳跃仿佛在说,红秋叶老师,向你致敬!为你的看见,为你的记录,为情怀,为良善,为担当。
有时候,我们会试图逃离,选择放下,有时候是怕沉重了心,累了,所以回避,不忍提及。
……
深深地致意!
我暗自说,真不敢当,谈不上什么情怀,有些时候只是一种自发的念头与行为,就像我有时候看见小路边的水龙头没有关紧,它一直在淌水,感觉那是在浪费,就想也不想把水关上了,完全是生活阅历使然吧。
当我面对拾荒者夫妇,假以“第三者”的身份接近他们,给他们拍照留念或者还有其它目的。一开始东风和晓月姐会一直问我说,你是记者不?在东风看来记者就是这样子,一天到晚拍照,然后去媒体上发表。东风木然地看着我,显然有点避讳我,不想让我的出现打乱他们平静的生活节奏,至于他们会不会去想这些照片的发表来改变现状,要么会引起一些不测的事件,要么仍在权衡隐私透露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在各自的经历中那些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事儿不是没有过。
我没有回答东风的疑问,我若回答是呢,怕他更加抵触,怕他把我和那些城管看成一类,那可不太妙。若我回答不是呢,那我不是在不打自招,是一个地地道道管闲事的人,是一个闲来无事可做的偷窥者。东风和晓月姐对我起了戒心,可是我还想关注他们,不想停止拍照。那几天我内心很焦灼,为什么要介入他们的私生活呢?拍他们的那些隐私,这样的情感介入难道不是在挥霍自己的良心?可我已经收不住探视,给予以及深挖生活真谛的脚步,我实在很痛苦,不想放弃,想着如何能够和他们顺畅地沟通。
这时候一阵风煽动着火苗,发出声响,我仿佛听见火苗在说,红秋叶老师:虽然都说人人平等,但这个世界是残忍的,做为食物链顶端的人,其实阶层早就存在,无法略过。但内心的高贵是天然的,向善之心不可无。面对生活窘迫的人,真诚和缘于心底的啊护,俯身对方境遇的感同,你定能走近他们,直言比沉默或掩饰更易被接纳。
我们又何尝不是被旁人俯视的阶层,又何曾不在俯视他人?但老师心存悲悯,感众生喜乐,苦累,无愧所见,记录呈现,这多好。
我回道,东风和晓月姐起早贪黑地为基本的生活需要而努力着,效率当然很低,有时在街头转悠一个上午才仅仅捡到十几个矿泉水瓶子,一个瓶子才能够买到一两毛钱,这样的劳动回报与他们的工作性质和环境不无关系。可是我发现他们比较容易满足,他们有自己交际的圈子,每当他们在路上不期遇时,彼此间都会打一个亲切的招呼,递上一根烟,毫无隔阂地谈笑风生。往往他们会谈起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然后笑上好一阵子。在我看来,大多时他们那种溢于言表的满足感就是最原始,最接心底的幸福感,多像我小时候和玩伴在一起玩耍时的感觉呀。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羡慕不已,我默默注视着他们,想参与他们之间毫无芥蒂的交谈。我暗自记下他们相互间调侃的方式,包括组织语言的方式,包括哪些听着有些低俗但豁然间明朗的话题,很有生活的原始味道。
随后几天里我终于参与到他们的交谈里去,试着用他们的习惯语言与他们交谈,比照着他们的腔调大笑不止。渐渐地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就多了起来,但我和他们穿着上的迥异还是让我们的欢笑声打了折扣。我意识到自己的伪装还不够高明,起码在我的内心里没有真正大笑起来;还没有做足压低身份的功课;没有真正接纳他们;甚至根本没有真心与他们打成一片。我可以与他们一同开着玩笑,一起笑个不停,可是,要真正走进他们的心境之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必须要不断克服我内心中的等级观念,正如您回复中提及的那个无法掠过的阶层观念。
当我细细揣摩他们的幸福感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发现。我没有历经过他们的苦难生活,当然也不会有他们那种苦中作乐的感受。原来幸福感是相对而言的,有一次我刚到院落里,晓月姐一边在院子里晾着衣服,一边招呼着我说,你看,这些衣服都是北边那个塑料厂的工人们给的,有些还很新呢。
这时候火苗忽然间升高了,像一位很有内涵的人儿对我说,亲爱的红秋叶老师,让我们隔着空气的屏,遥遥地拥抱一下,希望彼此感受到暖
阶层是这个社会跳不过去的鸿沟,自古有之。不必苛责,也不必回避,毕竟人之初,性本善吧。何况红秋叶老师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看见了苦难,也看见了快乐,相信幸福是创造出来的,但幸福感必然是由内而发的。忽略之外的东西,用平常的心去靠近,你也会觉得快乐有时就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