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我所欲也

    《鱼，我所欲也》

    看了小虎老师写的《乖鱼》，才知道原来那毒性极大的河豚还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名字------乖鱼。

    第一次看见乖鱼是08年刚到广州的时候，我去北亭村菜市场买水果。水果摊的对面正在卖刚从珠江里打来的新鲜鱼。卖鱼婆边招呼着路人，边将鱼大致地分了几个类。红鱼、鲤鱼、鲢鱼、罗非鱼、龟甲鱼……看见不顺眼的鱼就挑出来随手扔到墙边去了。

    我看见被她扔出去的几条小鱼在墙边可怜地张着嘴大口地呼吸，有点于心不忍。我说这鱼你不要了就送我吧，我回去养着玩。当时，刚到广州，还没有自己开火做饭，每天都在学校食堂吃饭。所以我也没法儿买她的鱼，只能要一个小鱼养着玩。

    卖鱼婆，六十出头的样子，又干又瘦，长期出海打鱼，手脚粗糙干裂，和她的性格一样，又粗鲁又没耐心。听见我跟她要小鱼，她不耐烦地招招手:你拿去吧！

    得到她的容许，我用手去抓小鱼，她又急了，用粤语叽里咕噜说了许多话。我刚到广州，对于粤语我一句也听不懂。只大致地明白了点她的意思:这鱼有毒，养着玩玩可以，可千万不能吃。

    我请求她暂时让我的小鱼在她有水的鱼盘里待一会儿，我去买个矿泉水回来装它回家。

    她虽然性格急，脾气爆，心却挺好，她又用粤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我还是听不懂，越是听不懂就越是问。我觉得粤语说起来非常好听，像唱歌一样。她被我问的不耐烦了，最后来了句:“哇！你这人好麻烦哦！”。

    这句话我听懂了。我咯咯咯地笑起来。她看见我笑了，脸上烦我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拿出一个塑料袋，装上半袋水，一把抓起那条小鱼扔进了袋子里:“给你，拿走吧。”我可能真的让她好烦，不光不买她的鱼，还想要她的鱼。不过，我却并不烦她，每次去菜市场都不忘去看看她从珠江里新打来的鱼。如果发现有活泼的，精神的，漂亮的小鱼，我就向她买几条回去养。我不做饭，我买鱼没用，我只是喜欢养着玩。

    我从她那里买过小泥鳅，小乌龟，小银鱼，还有漂亮的红金鱼。珠江里有很美丽的热带鱼，我喜欢的这些鱼都是好看而不好吃的，所以她也乐意卖给我，每次要价都很便宜，且每次都是嘟嘟囔囔很不耐烦的样子。她越是这样，我却越是喜欢看她说着粤语发牢骚的样子。也许说粤语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吧，那是粤语的语速决定的，你别看他们嘴上说着“好烦呐”，但其实，他并没有真心地烦你，只是嘴上这样说说而已。

    她那么忙，又那么烦不嘟嘟地，我再跟她要好看的鱼，当然是不合适了。我说我要买鱼，我买了回家养着玩的，你说要多少钱都可以。我选了三条小泥鳅，她说给五毛钱。我一看这么便宜，我说我给你一闷（一闷是粤语的一元钱，刚学会的。）你再多给我三条吧。她一听，又很不耐烦了:“想要你自己抓，我可没时间给你抓。”

    看着又凉又腥的水，我不想自己去抓，我还要去上班呢，再说了，泥鳅那么滑不溜秋的还吐白沫沫，我是不敢抓的。

    看我不去捉，她又急了，又用她的粤语叽里咕噜说:“自己选，要那条？”

    看她手忙脚乱地给我满鱼盘里追泥鳅，我又“咯咯咯”地笑起来。我说的不错吧，她虽然嘴上说着烦，但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烦。

    我手提着装了六条小泥鳅的塑料袋去上班。和往常一样，我到的比别人都早，在同事们还没到的时候，我已经将小泥鳅倒进之前就准备好了的鱼缸里。这鱼缸是我两个星期前为养热带金鱼而买的。直径二十多公分，高三十多公分的圆柱体鱼缸。卖鱼缸的老板说养珠江里的金鲤鱼没问题。我从卖鱼婆那里买了四条小鱼，两条红色的金鱼，一条红白相间的。它们突出着大眼睛，尾巴像蒲扇一样散开，游起来慢慢悠悠地，典型的家养观赏鱼。这么漂亮的金鱼竟然也是从珠江里打捞来的？我有点不相信。若说那条金黄色的金鲤鱼是从珠江里打来的我相信，因为它和我们平时吃的鲤鱼长的没啥区别，只是颜色金黄漂亮一些。我买鱼的时候，卖鱼婆很想卖给我，又担心我养不活。手里提着塑料袋给我装着鱼，嘴里却不断地用粤语说着:“养不活的，养不活的。”

    为了能养活它们，我专门买了金鱼缸。鱼缸漂亮，金鱼也漂亮。想想吧，它们可是纯天然野生的小金鱼，体态轻盈，颜色艳丽。不像人工繁殖的金鱼，肥腻又臃肿。

    它们在鱼缸里快乐地游来游去，原本是进了菜市场要被吃掉的鱼，如今又得救了，它们当然高兴了。我把鱼缸放在我们图书馆前台的书案上，来借书的老师和同学们谁看了都说漂亮。

    我上的是连班，一个班顶两个班。第二天，第三天都没去上班。等第四天去上班的时候，发现鱼缸里的金鱼没有了。同事说，在珠江里长大的金鱼可能受不了鱼缸和室内缺氧的环境，死了两条。我们主任怕那两条也死了，就把它们带回家养到她家大鱼缸里去了。她家鱼缸一米多长，还加着氧，鱼放在那里就不死了。果然，两条金鱼到了她家活的非常好，好几年了还活的好好的。这是我从卖鱼婆那里买来命运最好的两条鱼。

    我的鱼缸养不活金鱼，养泥鳅总不至于也死吧？这就是我要买泥鳅的原因了，总不能让鱼缸就那么空着放在那里。

    泥鳅放进去了。它们可没金鱼那么受欢迎。黑不溜秋的身子，扭来扭去有点像蛇，就凭这一点，它也没法成为观赏鱼。小眼睛小的像个小逗点，嘴上还长着小胡子。

    说实在的，我也不喜欢它，也不敢摸它。我买它只是听说它生命力顽强，爱活。卖鱼婆也说泥鳅能养活。

    我的泥鳅放在前台，被同事们好一顿嘲笑。笑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将鱼缸端到前台旁边大柱子的底台上，这里不那么引人注目了。我只希望它们能安静地活着。

    可是，好景不长，每过三两天就死一条。不到一个星期，死了一半了。我央求主任，把泥鳅也带回家养到你家大鱼缸里去吧？主任眼睛睁得大大地::“艳艳，谁家那么豪华的大鱼缸里养泥鳅呢？”

    看看，颜值对鱼来说也是那么重要。假如它和金鱼长得一样漂亮，也能去住豪华大鱼缸了。

    泥鳅养不活，送人又送不出去。心里闷闷的。下班的时候，我端着鱼缸走过情人桥，将泥鳅倒进芒果缘的小溪里，让它跟小溪里的小鱼小虾一起去玩耍。也给小泥鳅一个不错的归宿。

    我上班路过菜市场只要时间来得及必去看看鱼。这已经成了我的一个好习惯了，看看珠江里新打的各种各样的鱼，就像看自然博物馆一样，看完让人很愉快。只要有喜欢的小鱼，就买几条玩玩。我买过一只小红耳龟，放在阳台上养了快一年了，那天好奇，带它到楼顶天台去玩，我下楼去喝水，看它在楼顶玩的高兴，就没带它下来。等我喝完水，又准备了一下做饭的食材再上楼去看它，发现它在大太阳底下晒得晕过去了。我忘了广州的太阳毒辣的厉害，水泥地晒得滚烫滚烫。这么热的地板它怎么受得了呢？顾不上做饭，拿着它赶快往华师跑，将它放进砚湖的水里解暑，希望它能醒过来。刚放进水里，它一动也不动，我以为它死了。正在可惜着，只见它轻轻的蹬了几下腿。它活过来了。我松了一口气，告诉它你就在砚湖玩吧，这里学习气氛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天卖鱼婆又打到乌龟了，有红耳龟，有草龟，还有一只脸盆大的乌龟，长得有点像鳄鱼，样子很凶狠。我问卖鱼婆这是什么龟，她说这叫鳄鱼龟，很好吃的，300元卖给你吧。我不敢买，这么大长得又这么难看，我买它干什么呢？再说了，假如它是国家保护动物，是不容许买卖的。看我不买，她又向我推销别的小乌龟。我从小没看见过乌龟，对乌龟仍然保持着从《龟兔赛跑》里学来的好奇心。

    我问她有会在草地上跑的乌龟吗？我春天的时候去中山大学老校区玩，看见一个男生走到一片草地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乌龟放到了草地上，他在前面走，小乌龟跟着他在草地里爬。土黄色的龟壳被男孩摸得光光亮亮，有了宝石的光泽。四条腿直立有劲，像动画片里的小龟一样萌萌地非常可爱。它很听话，它跑远了叫它回来，它就往回走。他们互动地那么好，让人看着十分眼馋。好想自己也拥有这样一只小乌龟。我问卖鱼婆有没有会走路的乌龟就是想要男孩子那样的小乌龟。卖鱼婆说草龟就会走路。我说它能不用去水里而在陆地上生活吗？我不要水龟，我要旱龟。

    卖鱼婆只想卖给我一只乌龟，我说什么她都说是。她说的粤语越想让我明白，我是越听不明白。她以为我不买乌龟是因为价格的原因，原本要二十闷，看我犹豫着不买，她又将价格降到了十五闷。她说这只龟有半斤多重了，十五闷可不贵了。

    我不是嫌她要的价格贵，我是看着这只龟没有那个男孩的龟好看，所以没有买的心。但是卖鱼婆一遍又一遍地给我介绍这只草龟的好处。我急着要去上班，她那么忙又耽误了她这么多时间，如果还不买她的龟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我掏出十五元钱递到她手里，拿着装龟的塑料袋紧往单位赶。今天耽误的有点久，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上班的点了。

    快到图书馆了，我不想带着乌龟去上班，我怕同事们又会笑话我。上次拿泥鳅，这次拿乌龟。又怕到了图书馆乌龟没处放到处乱跑，要是跑到书架后面不出来可怎么办？我要一直上班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家，图书馆地板上没喝的水，也没吃的东西，小乌龟要是跑丢了会饿死的。我叫跟我一起走的爱人带乌龟回家，等我下班回家再和它玩。爱人说他去市里有事，先不回家。眼看到了上班时间了。小乌龟还没个好着落。爱人又不帮我带，再犹豫犹豫我就要迟到了。我从爱人手里拿过乌龟，走到湖边就将乌龟倒进了湖里。干脆利落。这是爱人所没有想到的。他以为我要带着乌龟一起去上班了。看我把乌龟倒进湖里去了，他着急了：“你买它就十几分钟的热情就不喜欢它了吗？”

    我没吭声。继续走我的路。爱人又在后面叨叨：“你变心变的也太快了，怎么着也玩几天再扔吧？”

    我说：“我把它扔进湖里它还能好好地活着。我拿走了就不见得能活了。这多好啊。”

    爱人说，你可真有瘾啊。

    我说你才叫有瘾呢，你上个月买的五条鲶鱼，想放在华师小山坡的那个小水坑里，原打算养在那里看着玩。谁知，上午放进去，下午吃完饭再去看，鲶鱼被搞卫生的捞出来开了膛拿回家熬鱼汤了。水坑边还残留着鲶鱼的血迹和鱼肠鱼泡。早知道他们会吃，你自己熬个鱼汤吃不好吗？

    听我这样说。爱人笑了，也不再追究我扔小乌龟的事了。我们彼此彼此。我们就是买鱼有瘾。

    过了一个多月，我们又在华师发现一个小水池。自来水管慢性渗水，又积了有一米见方的水。这又是一个养鱼的好去处。周末闲来无事和女儿一起逛菜市场，又去看卖鱼人。黏糊着想买她几条活鱼放到水池里去养着玩。她又是那么不耐烦地用粤语嚷嚷：“ε=(′ο｀*)))啊叽里咕噜咚!唉，养不活的，养不活的。”我说我又不是白要你的，我给你钱，我这是买鱼。

    她忙完别的顾客，才回头来问我要几条？我说我只是想养着玩，又不是吃，买多了也没有用。她又说“养不活的，养不活的啦!”嘴里这样说着，已经将十几条小鱼装进了带水的塑料袋里。她是多么想多卖给我几条鱼，我说我不要这么多鱼。她说要吧要吧，我只收你两闷钱。

    一听说这么多鱼才要两闷钱，我什么话也不说了。塞给她手里两闷钱拿着鱼就往华师走。我想就着小鱼精神将它们送回水池里去。走过玛格丽特家门口，小猫看见了塑料袋里的鱼，“喵喵”地叫着跟着我们走。它站在开着玛格丽特小花的台阶上，眼巴巴地望着我手里的塑料袋。我将塑料袋打开拿到它跟前给它看，它伸出一只前爪想伸进去抓小鱼又不敢，不敢抓，心里又馋得放不下。我没舍得给它一条鱼吃，那样对小鱼不公平。

    小鱼倒进水池很快就沉底了。我俩趴在水池边使劲往里看，只隐约看到几条鱼的影子。我希望这次不要像爱人上次放鲶鱼那样被人捞了吃掉。

    放完鱼我们去饭堂吃饭了。等我们吃完饭回来，看见水池边围着三个女生在抓鱼，她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又惊奇又开心，以为水池里自己长出了小鱼来。我也假装好奇地跑过去提高嗓门夸张地说：“这里还能长出小鱼来？太神奇了。”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偷偷地笑着。

    我们玩的这么开心，我的小鱼没有白买。

    写到此，我们再回头看看那条叫乖鱼的小河豚。我用矿泉水瓶拿着它去饭堂吃饭。我很喜欢它，就连去吃饭也要带着它。我吃饭，它在瓶子里上下左右地游着。有小鱼佐餐，吃饭倍儿香。等我吃完饭去洗手的时候，顺便也给它换换水。我举着瓶子对着自来水往瓶子里灌水，也许我的这个动作刺激了它，等我灌好水，举起矿泉水瓶再看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它生气了，气得肚子鼓起一个包，还露出了嘴里的牙齿。那一刻它看上去很凶。我有点怕它了。我不知道它这是怎么回事。它的肚子越来越鼓，越来越鼓，最后整个鱼鼓成了一个圆球。原本平滑的鱼鳞也变成了尖尖的刺。我担心它变得这么胖，胖到比瓶口都大了，怎么从水瓶里倒出来。

    旁边有同学看见了。也凑过来看热闹，有的同学没见过，和我一起好奇。有的同学认识它，告诉我这是河豚，有很大的毒，最好不要玩它。我知道河豚有毒，但不知道河豚还会这样子变戏法，真是好玩。

    爱人劝我把它扔了去，这么毒的东西你玩它干啥？我有点舍不得，我感觉它很有个性，似乎还能通人性呢，假如它真的能通人性，懂得生气，养着多好玩啊。

    回到家里。将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瓶里的水平静了，小乖鱼不不生气了。它慢慢地又收回胖肚皮和小刺刺，变成一条可爱的小鱼了。

    我午睡醒来再去找小乖鱼，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和它一起找不见的还有爱人。我不知道爱人拿着它去哪里了？我想，爱人不会也那么好奇地拿着它去冲水看它生气的样子吧？

    半个多小时后，爱人回来了，我问他我的小鱼呢？他说送珠江里去了。我生气地要他赔我，他说，你得感谢我，我这是为你好，要是被它咬了就中毒死了。

    我心里不情愿，我心想我又不吃它，也不去摸它，它有毒也毒不到我这里来。我只是看着玩，但是爱人不同意，它只有回到珠江里去。

    我买玩的鱼两三年了，也没养成个啥，渐渐地就没有那么高的养鱼热情了。但只要看见卖鱼婆从珠江里打来新鱼还是会跑过去看稀罕。每次她都会招呼我买鱼。如果我不买，她就不断地往下降价。那次实在是降得低地让人不好意思不买了。临近中午了，再不卖出去，过了中午饭点就没什么买鱼的人了。

    养的玩的鱼我是不想买了。盛情难却，我买了两条半尺多长的罗非鱼。两条鱼才五闷，很便宜。罗非鱼长得不难看，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鲳鱼呢。我就是当鲳鱼买回家的。

    回到家，爱人已经将午饭做好。我叫爱人再做个鱼吃吧，我买了鲳鱼来的。听说我买了鲳鱼来了，爱人和女儿都兴奋了。特别是女儿，就爱吃鱼，一听说买鱼了，琴也不弹了。凑过来看鱼玩。爱人问我们怎么个吃法？清蒸还是红烧？我们俩都不表态，怎么做都行，只要做熟了就行。

    爱人准备好佐料，打开装鱼的塑料带一看就急了：“这那是鲳鱼？分明是那爱吃垃圾的罗非鱼。”

    我说这是鲳鱼，爱人说你家的鲳鱼长这样啊？自己百度一下去。

    爱人没了做鱼的兴趣。他不做罗非鱼。要我拿出去扔了去。他态度太强硬了，我硬不过他。我上午出去玩了一上午，中午饭都熟了，才买鱼回来，他当然不愿意再做了。

    大中午毒毒的日头晒着。广州正午的太阳穿透力极强，如果不打伞会晒得皮肤生疼。我不想出去了，但是爱人坚决不给做，而且表示以后也不给做。他不爱吃罗非鱼。

    我提着罗非鱼又走在了北亭村大街上。正午人很少了。我还在游荡，我想这也许就是为何好多人认识我的原因。我爱逛街。

    将罗非鱼如爱人所说扔到垃圾桶里去吗？我有些于心不忍。刚才还是两条活蹦乱跳的鲜活的生命，这么快就要成为垃圾吗？再说了，就这样扔了也对不住卖鱼婆辛苦打鱼，又亲自为我宰杀刮鱼鳞掏鱼肠的那片好心啊。

    菜市场没什么买菜的人了。卖鱼婆还在门口摆弄着她的那几条没卖出去的鱼，大声地招呼着让人去买她的鱼。我不敢走她太近，远远地躲开她往菜市场里面走去。进了市场里面，原来也没想买什么菜，只想进来凉快凉快，再想想处理罗非鱼的办法。

    看我进来，门口那几个菜摊的老板都招呼我去买她的菜。第二摊位那个脸晒得像紫茄子一样的女老板尤其好玩。她知道我喜欢买土豆，每次看见我都极力推荐她的土豆。这次又和往常一样叫我去看她的土豆。她说她新进的土豆，又漂亮又好吃，你进来看看。

    我百无聊赖中，有人说话正好纾解一下心中的怨气，满心欢喜买了鱼回家，却被逼着扔垃圾桶里去。你说，这心里不怨吗？

    我走过去，只想看看，并没买土豆的心思。既然家里饭都做好了，我买土豆回去也是无用的。况且，我买的土豆要是也和我买的鱼一样不被看上呢？

    看我不买，卖菜老板更热情了。叫我进她的柜台里面去挑选好土豆。我站在柜台外犹豫着，手里提着鱼不好挑选土豆。老板娘叫我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在柜台上进去挑土豆。还不忘加一句：“你放这里我帮你看着，不会丢的。”

    我将鱼放在柜台上，进去挑土豆了。她这次进的土豆果然好。从小在甘肃吃土豆长大的我，对土豆有特殊的感情。我不但决定买土豆，还想着要多买点她的土豆。

    买完土豆，我的心情又恢复到买鱼时的心情。这次是提着土豆兴高采烈地地回家了。

    回到家像他们展示我的劳动成果，这次买的土豆还挺受爱人欢迎。表扬我土豆买的不错。说完土豆又提起鱼，爱人问我：“把鱼扔到哪个垃圾桶去了？去了快半年了，都可以做好吃了。”

    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我的罗非鱼，放在卖土豆的柜台上忘了拿了。心里一个小感动，卖土豆老板有福了。我那鱼就送给她吃吧，我是不会再回去拿了。我想着她紫色的脸，笑起来很好看，牙齿白白的，吃鱼一定很香。

    对于买鱼，我有点够了。卖鱼婆再叫我去看鱼的时候，我的兴趣不大了。无论养着玩还是买来吃，我觉得不如旁边那个河南人的水果摊好玩了。看着喜欢的水果，买来吃了就是了。

    鱼，可不那么好玩。它总是勾起人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