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桑葚
2021-12-23叙事散文刘彦林
当一枚枚成熟的紫桑葚越过洁白的牙齿,与柔软的舌尖轻轻接触的刹那间,一股股甜蜜的汁水在口腔内迅速扩散,进而顺着脉搏的跳动传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不用复述:那个阳光劲头十足的夏日正午,便被少有的清爽和舒畅长久地围绕……时至今日,那诞生在故乡热土上的……
当一枚枚成熟的紫桑葚越过洁白的牙齿,与柔软的舌尖轻轻接触的刹那间,一股股甜蜜的汁水在口腔内迅速扩散,进而顺着脉搏的跳动传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不用复述:那个阳光劲头十足的夏日正午,便被少有的清爽和舒畅长久地围绕……时至今日,那诞生在故乡热土上的童年趣事,就在每年桑葚被摆上水果摊位的季节,一幕一幕地重复着主题不变的情节。 说到桑葚,熟稔的记忆便在脑海里闪现。那个养育了我的童年,又给我的孩提时代增添情趣的小山村,是个在中国地图上找不到一个小“点”的地域。它不仅偏僻落后,交通不便,而且土地贫瘠。为数不多的乡民,就在那里“靠山吃山”,从土地的口里“抢饭”,讨要衣物,维持生命。然而,那方土地像一位慷慨、宽容和无私的母亲,敞开衣襟让她怀抱里的“孩子”吮吸干瘪的乳房。于是,村庄周围的土地上,除了田地里出产小麦、玉米、黄豆、小豆、高粱等作物,还出产胡麻、菜籽、土豆、辣椒、葱、韭、蒜、扁豆等菜蔬,更出产苹果、桃子、酸梨、杏子、李子、山楂等水果。而且,还有超越预想之外的“美味”,时不时带给人们意外的“惊喜”。漫山遍野的草莓是其中之一,而隐藏在浓密的枝叶间的紫色桑葚,更是让我们牵肠挂肚的“美食”。因而,在紫桑葚一串串挂满桑树的时候,童年的每个难以忘怀的日子,总是沾染着紫桑椹独特而又冗长的味道。 春风一缕缕地吹拂着,被庄稼逼迫到田地边沿,或是躲避在灌木丛里的桑树,也让自己卵形的叶片,一点点占据桑树的枝枝柯柯。初春的桑叶,薄,翠,嫩,小巧;及至阳春,叶片大似手掌,厚肥而嫩脆,是蚕钟爱的“营养品”;到了初夏,桑叶密集,几乎透不过阳光的影子。我的记忆里故乡并没有养过蚕,竟然有许多的桑树。我不知道桑树众多的原因,或许是自生自灭的结果吧。说不定,还有人们爱吃桑葚,从别处移栽并繁衍增多的可能。不论桑叶有没有用以养蚕,还是不影响桑葚的开花、结果和成熟。或许太粗心,我对桑树开花的情景没有任何印象。对于桑葚的关注,大抵从桑树间出现绿色的小桑果时开始。此后,就会在桑树的枝叶间搜寻。从桑葚长大,肤色由葱绿逐渐转向红色,最后到成熟的深紫色。不知要瞅上多少遍。每次搜寻,便会对桑葚的成熟增加一份盼望。于是,往后的日子,就在期盼和搜寻中跑得飞快。 或许,盼望是一条“美人蛇”,总搅得我寝食难安。而当内心有些平静时,桑葚却突然从茂盛的桑叶后跳出来,让人不由得惊喜万分。自己发现的不必再说,而别人的发现时的一声惊叫,总是有捡到了宝贝似的令人羡慕。霎时间,几个,或是十多个小孩,争抢着攀上桑树,在绿叶中采摘一串串的紫桑葚。每摘到一串,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随着一枚枚桑葚被舌尖拥抱,被锋利的牙齿咀嚼,一缕缕的甜味就像蔗糖一样,流进喉腔、食管、胃部。不多会儿,整个身心都沉浸在甜蜜的海域里了。吃着一枚枚熟透的紫桑葚,几乎陶醉在桑葚果缔造的美味里,恍如饱尝了天境里珍贵的玉液琼浆一般,忘记了身处何处,更忘记了上学或是回家。其实,桑葚的紫色,在满足着童年的馋欲的时,也把一张张嘴巴、一双双小手浸染成了紫色,更把新穿的衬衣染成了紫色的“花布”。当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为了逃避家人的责骂,在饱食了一顿桑葚大餐后,回家时也会带上一份涩味俱佳的桑葚作为礼物。而且,桑葚熟了的消息,会像长了翅膀的蝴蝶,在大山的皱褶间飞翔起来。那些天,紫色的桑椹把一个夏日填补的有滋有味,充满了久违的甘甜和清凉的惬意。 桑葚的诞生,我未曾做过探究。在《诗经》中,我读过“吁嗟鸠兮,无食桑葚”的经典诗句。而明代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有桑葚晒干入药的记载。当然,在古代的战争中,也有桑葚为将士解除饥渴的实例。民间传说有:某朝皇帝微服私访,在饥俄难耐的情况下以桑葚充饥躲过劫难,后为褒奖桑葚拯救自己于危难的功绩时,却因在万物萧瑟的冬季无法辨认,错将“牌匾”挂在了椿树的身上,桑树为此气得树干开裂。这是奶奶讲给我的故事,我也从众多的桑树上找到了形状不一的“伤”。姑且不究,而桑葚的甘甜、可食,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不光孩子们对桑葚情有独钟,大人们对桑葚也是念念不忘。于是,从童年吃桑葚开始,桑葚的味道就像一根钉子扎在了我的心里,更像一根粗粗的麻绳捆绑在灵魂深处的神经上。每每碰触,总会产生比乡愁还要强烈的思念。 尽管离开故乡时间的在变长,一些美好的记忆如披上了朦胧的纱衣,模糊得像是隔着越来越厚的玻璃。可是,当紫色的桑葚跳入眼帘时,熟悉的甜蜜就会顺着故乡的方向源源不断地涌来。每当这时候,我边闻到了故乡紫桑椹挂满树枝的味道。我也知道,该是回乡下看望父亲、母亲和童年的玩伴的时候了!
[ 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13-3-15 09: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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