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月

            愿月

     中秋节逢国庆，多少年难得一遇。半月前，过节的气息已经充斥网络，到放假这一天达到顶峰，清晨开始，朋友圈里表达心愿的祝福刷屏。

   清晨游逛田野，盘算日出的时间，走到面粉厂，买面粉的人群进进出出，等候的间隙，欣赏主人笼养的一只画眉，一只鹩哥，感叹笼中鸟，怎比林中自在啼，相熟的街坊相互打招呼，老婶子感叹一句，今天咋回事？咋这么多买面的。

    晚上所有需要用的物品，白天要准备齐全。

   下午的大街上，生意最火爆的还是水果摊儿，扔了一地的空纸箱告诉人买卖场景的热闹，卖家热情招呼顾客，香蕉早卖完了，常去的摊位前，只剩半串香蕉，今天香蕉不够卖，柿子红皮挂黄色，卖家不忘交代一句，柿子还不太熟。刚说一句不熟不买的话，卖家接过话茬，不熟的水果卖完了。家家户户准备水果，好像是过完今天不让吃水果似的。

   送走晚霞，单等月亮出来，东方云层忒厚，灯光闪亮处，依稀辨出鳞状云的轮廓，东方天空一片厚黑，从云缝中觅月的希望也落空。预报天阴有雨，暗自叹一声，今晚月亮会出来吗？

   晚八点左右，月出云，皎洁的月光，黄色的月面淡淡灰黑的痕迹，瞻白兔，数秋毫，桂花香处，嫦娥舒广袖，任思绪飞扬，“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足以表达心意，天涯共此时？乡间没有海上明月可观，想起举杯邀明月的李白，确切说此时我举起的是手机，不觉失笑。听到邻家开门声，邀请家人赏月，赞叹此时月亮的圆和亮。看月亮在云海中浮沉，呼儿唤女共赏月，妞妞回声问在几楼，月亮在哪儿？干啥？又来一句你烦不烦人？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安静站在我身边，小儿一起跑来，追问：为啥?随即在楼顶上来回奔跑，蹲在角落里藏起猫猫儿。我暗自感叹一句不在一个频道。

   扭脸嘱咐，找奶奶去，准备摆东西，看放到哪里？“男祭灶，女愿月”是老百姓口头的说法，并没有固定的模式，婆母娘自然是要主持仪式的。

    月亮照进庭院时，抬出方桌，摆上几个盘子，装上葡萄，苹果，哈密瓜，石榴，花生，饺子，自家做的小火烧，还有一个大月饼一定是放在正中央的，朝着月亮的方向，摆上香炉，焚香烧纸，妞妞奶奶一边烧纸一边祷告：“月奶奶，保佑丰收，保佑孩子们平安，都考上大学，全家太平……”火光照着老太太的脸，虔诚严肃，妞妞搂着小儿的脖子静静贴墙站着，没有人出声，烧完纸，朝着月亮跪拜磕头，小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模样拜月叩首，月光如水，照着一桌子的吃食，俯视着人间。小孩儿挑选自己喜欢的水果吃，我负责切月饼，横一刀，竖一刀，斜着一刀，分成均匀小块儿，一人一块，开始吃。

    切月饼时，脑海中浮现母亲切面月饼的样子来。

    厨房里水蒸汽和着柴禾味儿，一边帮忙烧锅，一边追问母亲啥时间熟，心里盘算着啥时间能吃到那个面月饼。那是母亲每年必做的，扁平的圆馍，中间夹着白糖或是红糖，愿月后，全家分吃。母亲的手艺还在，只是如今小孩子们的口味变化，近几年很少做面月饼，那是我念念不忘的人间美味儿。父亲很重视中秋月饼的意义，一家人分吃月饼，寓意团团圆圆。

   一个心愿，一个仪式，很多人都淡化这个传统的仪式，但是人们庆祝丰收祈愿国泰民安的心愿没变，借一句词表达心愿：庚子千家迎国庆，中秋万户颂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