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行走
2021-12-23叙事散文杨春山
乡村是一条通往内心的阡陌。纵横交织的阡陌散落在乡野里,连接了浩渺的时空,让我的目光可以在一片乡野上作最长时间的停留,毫不疲惫。乡野里的每一棵树木,每一只鸟雀,每一朵野花,每一抹晨曦,每一缕星光,都让我的生命充满了温度。草尖上的露珠,把阳光珍……
乡村是一条通往内心的阡陌。纵横交织的阡陌散落在乡野里,连接了浩渺的时空,让我的目光可以在一片乡野上作最长时间的停留,毫不疲惫。乡野里的每一棵树木,每一只鸟雀,每一朵野花,每一抹晨曦,每一缕星光,都让我的生命充满了温度。草尖上的露珠,把阳光珍藏心底;天空中的飞鸟,把啼鸣送给清风;山岗上的牛羊,用躯体滋润村庄;乡野里的稻田,用丰收铺满场院。于是,我对村庄的叙述就有了丰满的意象和质朴的背景。如同一柄犁铧,被父亲紧紧地握在手中,犁铧和土地亲密的接触,让土地感受到了穿透的痛感,让父亲品尝到了耕作的艰辛。如同一把镰刀,被母亲紧紧地握在手中,镰刀和庄稼亲密的接触,让庄稼感受到了锋利的光芒,让母亲品尝到了丰收的甜美。几串风干的红辣椒晒在屋檐下,灼热了庭院的整个冬天。日子就是从水井边、屋檐下、田野里一天天溜走,时间的概念不断模糊,让人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庄稼却一天天的成长,卑微而崇高。渐渐拔节的水稻,张扬着它们的风韵,让乡野里飘满了稻花的香味。星光黯淡了,蛙声开始响起,此起彼伏,乡村的夜就被笼罩在无边的蛙声里,喧攘而沉寂。
喜欢一个人在乡村行走。村庄的院落一点也不盛气凌人,低矮而宽容地面对着每一个进入村庄的人。它们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坐在庭院里,静静地吸着一管旱烟,坦然地面对你审视的目光。葱绿的菜园,写着一家人的粗茶淡饭与怡然自得。我的血液里,奔流着一个不会老去的乡村。曾经多少次,我站在河道边凝视夕阳,把乡村的风景定格在脑海里;曾经多少次,我站在山岗上凝视乡野,把村庄和稻田变成不会枯竭的源泉。
曾经的乡村,一个草垛,一段土墙,一个鸟窝,一只蟋蟀,一张书桌,就把一个童年抚慰得妥妥贴贴,多姿多彩。
在乡村行走,可以沐浴着暖和的阳光,把清脆的鸟鸣揽在臂弯里;也可以披着星月的清辉,把虫儿的低吟握在手心里,走出一条花香弥漫的小径,走出一个韵味盎然的梦境。
然而,乡村的风景并不都是优美的音符,正如平静的江面下,暗流和漩涡正在澎湃汹涌。在对乡野的回望里,我的目光不得不多次地注视到乡村的那些河流。
河流是乡村的血脉。没有河流,乡村的诗情就会飘散,没有河流,乡村的丰润就会消瘦。倾颓的河床,零乱的垃圾,让一条条河流被阉割了豪情,萎顿无比。被侵害的河流,成为了乡村挥之不去的硬伤。林立的树桩,暗弱的水流,漂浮的杂物,让曾经怀抱着乡村成长的河流奄奄一息,发出了垂暮之年的腐臭。河流老去,村庄也将老去。这样,我在乡村的行走就有了几许隐痛。它们啃噬着我的灵魂,让我对那片稻田,那些庄稼的未来忧心忡忡。
还有村庄里的一些老人。一生的辛劳换不来儿女们的一口热饭,如雪的发丝,佝偻的腰板,瘦弱的身躯,在庭院里操劳的身影,让整个庭院为之心痛。在他们的青春时节,曾经丰润的乡野写满他们劳作的篇章,然而在风烛残年,他们却要孤苦地苟延残喘,用残缺的牙齿,一天一天使劲咀嚼艰难的日子,细细地咬碎,和着苦痛一起吞下,留给村庄一个绝望的眼神。这样,我在乡村的行走就有了刺骨的疼痛。我的步履踉跄,目光凄迷。村庄的灵魂,是否已经偏离了预定的指向,正在朝着一个陌生的地方漂流?远方未必会有更美的风景,偏离,不一定有着正确的航向。我的乡村,应该向着本真和朴实回归,应该向着善良和慈爱回归。如同耕种的父亲,如同割稻的母亲,向乡野注入的,都是无尽的温暖与宽容。
[ 本帖最后由 杨春山 于 2013-7-15 21: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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