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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幸亏被狗咬

2021-12-23叙事散文坐影
写,写,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家里写作,生活平平常常,日子平平淡淡。这样下去,不仅一辈子了无生趣,而且也不会写出什么好作品的——近来,我总感到自己的才思像一条大河流进沙漠那样,正在逐渐地走向消失……苦闷、恐慌和焦虑,像三头黑色的鬼怪,……

写,写,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家里写作,生活平平常常,日子平平淡淡。这样下去,不仅一辈子了无生趣,而且也不会写出什么好作品的——近来,我总感到自己的才思像一条大河流进沙漠那样,正在逐渐地走向消失……苦闷、恐慌和焦虑,像三头黑色的鬼怪,随即钻进了我内心。

下午五点多钟,下了一天的雪更加飘飘扬扬起来。我走出家门,迎着初春料峭的寒风和冰凉的飞雪,顺着车来人往乌烟瘴气的街道,直向郊外走去……

多漂亮呀!我的心儿惊叫道,真是风清雪朗,天青地白,好一派北国风光啊!并且我发现,越远离城市,天地越寂静,越干净,越明亮,越清新——难怪有人说,没有人的世界比有人的世界更美好。

就这样,我边走边看,边看边激动边思想着,不知不觉,顺着一条小路走进了一片树林。没想到树林里有一小屋。远远地听到有人来了,一条黑狗突然从小屋里冲出来,站在雪白的小路中央,迎面直对着我这边汪汪狂叫。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心想,不要去惹那条挡路的狗,省得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我的脚步便随着折向路的左边。踩着厚厚的积雪,绕了一个大圈子,我才走出了树林。

我已走出树林好远了,那狗的叫声还在树林里回荡着。我感觉到它转着方向一直是对着我在狂叫的。我想不通我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罪了它,才让它这般纠缠着我不放。我想我刚才绕过它走自己的路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否则,恐怕现在还走不出那片树林。人生道路上会无端地出现许多麻烦的,这就要看你看样对待了……我的思想像打开的闸门……许许多多的人和事,许许多的故事和形象,许许多多的生活场景,许许多的人生梦境在我的脑海里汹涌澎湃着,而我的意识在不断地从中打捞着,打捞着,不一会儿,就有数十则寓言故事,堆在了我灵魂的岸边。

我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满脑子的“寓言”使我对大街上的一切都已没有一点意识了——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绕过人群穿越马路躲过那一辆接一辆疯跑的汽车的,反正此时此刻,此时此刻的自己已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打、打、打、打,十多则寓言作品很快就被打印出来了。

其中《一条路上的三个人》这则寓言,是直接由那条狗引起的——那条狗的形象和那片树林中的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浮现着,使我很快地写出了它。我感到这则寓言形象生动,内容极为深刻、丰富,甚至感到它肯定会流传千古——是“天之所赐”——当然事实并不一定这样。但对一个写作者来说,最大的欣慰莫过自己能写出让自己感到非常满意的作品。同时我还感到自己的才思在断流了一断时间后,又哗哗哗地冒出了地面,生命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时我在内心兴奋地叫道,幸亏被狗咬!……


附寓言一则:

一条路是的三个人


  五花八门的梦使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窗外,一夜风吼雪狂。
  天还未亮,我就要动身赶路了——雪未停风不止,前路茫茫!
  我背着自己的行囊,把头缩进大衣领口里,独自在风雪中走着。太阳快出来时,我发现前面一百多米处有一个人影也在向前移动着,这时,一条野狗汪汪叫着从路一边的林子里冲到了大路中央,那人一弯腰,狗就不叫了,也不咬了,低下头让那人轻轻松松地给过去了。
  当我快走过去时,那条野狗又站到了大路中央,面对着我,汪汪大叫起来,并且还拉开了一副“咬人”架势,好像有的人那样,在恶狠狠地对我叫道:“你敢过来,你敢过来,你敢越过‘我’试试看!”
  它的叫声越来越厉害,把整个乡野都震动了——尽管它叫得很凶,但我心里并不胆怯——因为我知道它只不过是一条狗罢了。然而,要摆脱它的纠缠,要赶开它顺利地走过去,也并不那么容易。
  为了减少麻烦,我只好从没有路的雪地里绕了一个大圈,这才躲过了它。但我已回到大路上走了好半天了,它汪汪的叫声还在后面的空气里回荡着。
  前面那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走着走着,又一条野狗突然冲到了大路中央,迎面对着我汪汪狂叫不休。我又绕了一个大圈子,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又一条野狗冲到了大路中央,逼得我又绕了一个大圈子……就这样,我一路上绕了十几个大圈子,耽误了好多时间,直到天很黑很黑才赶到了目的地。
  第二天,我发现这里的人都不会发声,但他们每个人的嘴都动着好象在议论着什么。我闭上眼睛,隐隐约约地感到他们说的是:昨天共有三个人来我们这里,第一个张先生,一看到有狗横在自己面前,急忙就给狗喂食,在狗低头吃食时,他很快就逃脱了,这样,他一路上很顺利,早早就赶来了;第二个王先生,一听到狗的叫声看到狗的影子,就绕着大圈子走,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他毕竟还是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第三个李先生,一见到狗就操起棍子打,一路上,他打死了好几条狗,然而又被狗咬得遍体鳞伤,由于他已精疲力尽,加之伤势过重,所以倒在了地上,让后半夜那场更加猛烈的暴风雪给卷走了。
  听了他们无声的议论,我这才知道,原来人们议论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就是我。当然还是张先生最聪明,我心想,因为他一路上很顺利。但人们却说,张先生一路上已把自己的干粮全部喂狗了,现在,他只有等着被饿死了。人们还说,那个王先生,正从从容容地坐在一间屋子里编写给孩子们寓言呢——因为他的干粮一点也没有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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