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鸡毛蒜皮

　　赚外快

　　新散文微信群里，老师们在聊稿费和版税，祁老师最生猛，年入十万。浓浓的钦佩，淡淡的羡慕，嫉妒是不会有的，因为差距太远。都不好意思说是差距，事实是我迄今没收到过稿费。帮人写东西是收到过钱的，但并非来自杂志或报纸，所以也不能称为稿费。十五六年前，一朋友托我给地产公司的宣传片写稿子，事成后给钱我没要，他送了我金华火腿。更早之前，我刚毕业入行当编辑，参加一家五百强外企的活动，人家给了个红包。回去后我犹豫半天，决定把那几百块钱上交组织。主编大姐看了我半天，笑着说：“你拿着吧。”那时候是真穷，没见过什么钱，也馋钱，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其实是我最渴望稿费的日子。我应该是投过七八次稿的，但都石沉大海，后来，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如今多年没投稿了，对稿费也没了念想，写文字就单纯只是爱好。写着写着，习惯了，甚至上瘾了，写就开心，不写反而不自在。

　　会闭嘴

　　钱这东西，我一直没当回事儿，直到父母生病，才发现这真是好东西。可惜，还没等我发奋赚钱呢，父母就相继去世了，剩下我一个人，又没了花钱的地方。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一个月七千块钱吧，税前，再然后涨到一万。租住在那户上海人家，一个月水电房租共交1100，人家包我晚餐，我给他家孩子当家教。手机费是可以报销的，早餐随便吃俩包子，小区门口坐上单位班车，午餐在园区食堂二十块搞定。单位工装种类繁多，我就一直穿着，除了羽绒服和外套，衣服都省下买了。算下来，我一个月花不了1000块钱。嗯，当年自己觉得挺省了，可这次两会闭幕，总理说全国还有六亿人每月收入不到1000块。我把总理这话跟叶子说了，叶子不屑道：“那些人又不在上海。”“上海最低工资也就不到2500吧？月薪过万的也才三成。”我回她。“那些人家里都有好几套房子。”叶子回道。嗯，我很识趣的没再说。闭嘴这事儿，我历经多国单位都没学会，好在结婚后在家里慢慢学会了。

　　好父亲

　　想在叶子这里听到一句表扬的话，难如登天，现在我已经不指望了，然后，轻松很多。表扬这事儿，但也不缺，比如版面上隔三岔五就总有人表扬我，是否真诚另说。每天傍晚或者周末，我会带天天在小区里玩。天天小时候不太说话，我就故意组织一下竞赛，比如跑步、单脚跳、双脚跳、自行车、语数外这些，吸引了很多孩子参加。多的时候，每天傍晚十来号孩子在那里等我们爷俩，男女都有，年龄从中班到三年级不等。那天傍晚，一个阿姨远远跟我打招呼说：“你们好久没来了啊。”我笑笑说：“这不是疫情嘛。”其实，我跟天天还是常来的，可能跟他们时间错开了，才没遇见，当然，我没必要解释。然后就听那阿姨跟边上另一位阿姨说：“这真是个好父亲，天天带着孩子出来玩，好几年了都，不像我们家那个，回家就只是玩手机。”我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然后，我有点羡慕那个玩手机的哥们，就这样他媳妇都能忍。好吧，那说明人家有别的长处。再说了，手机虽然好玩，但显然还是天天对我吸引力更大一些，我不想错过他的童年。

　　去拿药

　　周六我仍然是五点多就醒了，最近一直是这样，只睡六个小时。躺到六点多，洗漱，骑上电动车去医院。高血压的药吃完了，要去再配点，人家每次只给配一个月的。我开得挺慢，路上陆续有电动车超过我。早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如今更看重安全。骑到一半下雨了，而我身上出发时就穿上了雨披。在医院排队等挂号时，照例要填写新冠流调阴性的声明。考虑医院只提供一只笔，所有患者都用，我都是自己带一支。坐在那里拿出笔填表时，边上一大姐看到了，她问我：“我能用一下你的笔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拒绝，只是从她手里接回笔的时候，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我排到了第一号，一切都很顺利，付钱的时候，用的支付宝。唯一耽搁了点时间的，是拿药，等了有近十分钟。前面一个阿姨等得心焦，不断抱怨，我安慰她说：“很快就开了，人家都是八点准时开始的。”

　　挂车牌

　　拿好药，穿上我那件一次性黄雨披，去边上的大润发超市。一楼那边有个电动车卖场，我的车就是在那儿买的。车牌我周四中午去办好了，从单位偷偷开车去车管所，连去带回一共用了不到五十分钟。开心的是，竟然一分钱都没收，完全没提工本费和手续费，就连帮忙复印身份证都没收钱，态度很好，效率还很高。卖车的大哥很和善，帮忙给把牌挂好，看我还剩两格电了，还帮忙充电。“你回去六公里呢，别路上没电了。”他笑着说。说好了充一个小时，我就先去逛超市，给叶子发微信，问有没有需要我买的，回复是“没有”。到超市里排队，买了四根非矾油条，一根一块八，我吃了两根，给天天留了两根，天天爱吃他家的油条。在熟食摊位那边逛了一圈儿，眼馋猪头肉，但最终还是没买。说起来，有日子没吃了，但家里中午还有菜，浪费了不好。俭省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是还减肥呢。

　　油条和饺子

　　等雨小点，骑上车回家，路两边有积水，昨晚上的雨很大。开到一半，雨又大了起来，我开始加速，虽然仍然是最慢的那辆。一次性雨披只能保护上半身，膝盖以下很快就湿了。到家，推开门，天天在玩，叶子在吃早餐。我拿出油条，天天开心地跑过来。“你尝尝，可能凉了，要是凉，我给你热热再吃。”我对他说。正吃红薯和豆沙糕的叶子扯了半根吃了，边吃边说：“微波炉热了不好吃。”天天却有不同意见：“凉了。”我先洗手，然后微波炉给他热了30秒，小家伙吃得很开心。正洗衣服的岳母走过来，笑着问天天：“哪儿来的油条啊？”我说：“刚去超市买的，你赶紧趁热吃点。”等她们吃过，我给天天讲故事，十点半的时候，三个人穿上雨鞋，背上包，打着伞出发了。外面在下雨，时而小雨，时而中雨。我委婉地问叶子：“下雨，还去吗？”她坚持，我也就没再多说。她跟天天老憋在家里，没什么社交，这次是天天所上的一个培训班的家庭聚会，叶子跟那班上几个孩子的妈妈都熟。“你们注意安全，我烧晚饭。”我只是这么说。晚饭天天要吃糖醋排骨，在丝瓜毛豆和丝瓜蛋汤里，他选了后者。我又炒了盘芹菜，加上叶子早就做好的糟卤鸡脚，就是一家人的晚餐了。主食是饺子，叶子吃了八个，我给天天盛了四个，岳母不让他多吃，说会胖，要多吃米饭。我没说什么，叶子怕我不开心，还是坚持让天天把那四个吃完了，他当然是爱吃的。

　　河蚌赌徒

　　2020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