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中的王勃
2020-09-17抒情散文远牵
这么走进了秋。这个秋天,除了秋水与共,秋水微寒,还有一样是,秋水文章不染尘。如果在秋天,又恰好读到一篇秋水一般让人心思涤荡的文章,真的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得的美事。一千多年前,王勃的一篇《腾王阁序》就轻易地触发了人们这样的感怀。秋水是文章的一
这么走进了秋。 这个秋天,除了秋水与共,秋水微寒,还有一样是,秋水文章不染尘。 如果在秋天,又恰好读到一篇秋水一般让人心思涤荡的文章,真的更是一件可遇而不可得的美事。一千多年前,王勃的一篇《腾王阁序》就轻易地触发了人们这样的感怀。 秋水是文章的一种境,有时侯也是一个人。 比如那些叫秋水的人物,金庸笔下有一位,到冯唐那儿又有一位;而如秋水般的幽远清阔之境,庄子心里常有,王勃笔下如新。 庄子的秋水充满思辨之美,他给秋水之境引出了一个好头。而秋水之于王勃,二者最后竟是溶为了一体。秋水成为王勃最后也是最妥贴的归宿,以恣意汪洋的少年意气交付在一片浩淼的秋水里的,除了王勃的文思与才情,还有他自己的身体同灵魂……这是王勃之悲,抑或也算王勃之幸? 想想那个秋天,心中堆积着二十六年诗意的王渤行在路上。他背着行囊,目的地南昌郡。拭一拭身上一路的风尘,,从江北喧嚣的京城走来,他走进江南的秋天里… 初唐的气象洗涤了王勃岐路上的困顿与劳累,面对碧空下秋天的江水,当他迈进腾王阁门槛的一霎那,少年胸口荡漾已久的才情豪情瞬间迸发了,提笔落字间,文思如注,正如秋水一样,横空奔泻,一发而不可收。 秋水与王勃,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成为一个像传奇一样不真实的美谈。然而,旷世奇才的闪现又总如流星般迅疾,在后来的某个时刻里,当王勃一步步地走进秋水的中央,他是否还会清晰地想起,在腾王阁上那篇不朽的名篇里,落霞中的孤鹜,秋水长天里,清绝。 关于王勃与滕王阁,本来就是一场相互成全中的遇见。 建造了滕王阁的唐王李渊的儿子李元婴,也就是王勃文中所言“阁中帝子今何在”的帝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后来会有位少年诗人名气竟大过于他。当李元婴流放到荒远的江南,放浪形骸流寓山水,为的是远离庙堂之上的纷争,他一时兴起建起腾王高阁,为的是清风明月之时,登高旷怀,其中又有多少难言的悲喜忧乐,辛酸无奈?而这些,王勃都懂,虽然彼时的他涉世未深。 腾王阁在王勃到来的时侯,宴会实际上已举行了三天。经过现任都督阎伯屿的重修,“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的滕王阁高朋满座。 江南的墨客骚人同聚于滕王阁下,一起赋诗歌咏,饮酒唱叙,正所谓四美二难之盛事! 王勃沉默落坐于阁楼东南的一隅里,此情此景让他陶醉,微醺的酒意酣畅之际,他更感念到李元婴终身不用,心中激越难平,郁结胸中的块垒不吐不快,于是他思接千载,遂一气呵成,珠玉文章顷刻间挥就,宛若天成。 阎都督看到旷世奇文《滕王阁序》,不禁拍案叫绝,爱才的他希望挽留这位震铄古今的俊彦之才。但此时王勃哪里去了?王勃又一次与命运的眷顾失之交臂,匆匆赶路的他,已经乘舟离开了南昌郡。 王勃就这样,与大唐初兴的风云时代擦肩而过! 立于江边的腾王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的王勃,虽然一只脚迈进了门槛,但终究是“槛外长江空自流”,一生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他终究壮志未酬,只作了他那个时代的槛外人。 秋水,写照着王勃那浪迹天涯,跌宕落魄,而又静水流深的谜一般的命运。 面对滕王阁前的迢迢秋水,人们口中说着王勃的名字。王勃其实一直没有走远,因为人们从滕王阁序文的字里行间,能感受到王勃他的紧促的呼吸,他狂放的心跳,还有他的一身傲骨,铮铮作响。 王勃虽身已作古,但他的样子其实比许多活着人都要年轻。 他永远年轻在情感充盈的秋水里,很清高也很适意地活着。 落霞孤鹜为秋水晕染了一层暖色,抬头注目间,王勃也曾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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