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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人生几何: 不急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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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养之道
   “天天早上很早就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吃饭,去上学了。小狐狸不会穿衣服,它把裤子套在了头上,然后奇怪地问妈妈:‘这衣服怎么有两个洞洞,它是给两个头的小朋友穿的!’”故事讲到这里,天天哈哈大笑。爱睡懒觉的小狐狸没吃早饭,饿着肚子赶到学校,还是迟到了。它推门进了教室,老师批评它:“小狐狸你的校服怎么穿反了,赶紧去卫生间换过来”小狐狸只好去换衣服,它把衣服脱掉,但它不会穿啊,怎么也穿不上了,只好跑出来喊老师帮忙。“小朋友们都哈哈大笑,指着小狐狸说,不害羞,光溜溜!”我继续往下讲,却被天天打断了:“我没有笑,是小象嘟嘟笑的!”隔着电话,看不到,但我能想像他小脸严肃的模样。想起来了,我教过他,不可以嘲笑同学的,哪怕他们做错了。记得他三岁的时候,喜欢拿王子贤当故事里的丑角,当时我就跟他说不可以,丑角才换成了后来的马骄傲,再到如今的小狐狸。我笑着说:“天天没笑,天天跑过去帮它把衣服穿好,老师表扬了天天。”

      超时惩罚
      昨晚的故事,我讲超时了。天天一接通电话就告诉我,只能讲三分钟,可我听错了,听成是八分钟。故事讲完后,天天发现是七分钟了,他很生气地说:“爸爸你超时了,说好三分钟的,我要惩罚你。”“啊?不是八分钟吗?”我也很惊讶:“爸爸听错了,你要怎么惩罚爸爸啊?”他顺口说:“要惩罚你明天不许讲故事了!”天知道,他怎么会把这个视为惩罚,难道是他也感受到了我讲故事时的幸福?好吧,确实很明显。“那不行!”我很坚决地说:“就惩罚我明天讲两个故事吧,平时都讲一个的,明天讲两个,更辛苦。”他想了想说:“行,那明天要讲两个故事。”跟天天相处,我一向是及时认错的,哪怕那个错误我并不认同,只要他认同并先提出来,我就认。至少在家里,敢于认错是一种积极的态度,我做到了,他才可能做到;至于分清对错,那个可以慢慢来,时间还很长。如果“管理者”不敬畏被管理者的道理,而是动辄利用手握的“解释权”去辩解,是否能赢得道理不好说,失去信任是肯定的。

   一周伙食
   给天天讲故事时,我躺在床上,好吧,我一天有空就躺在床上。那时我刚吃完饺子,韭菜白菜猪肉馅儿的,就着两个蒜瓣,蘸着酱油和醋1:2调和的酱汁,吃了两大盘,20个。包饺子的食材,是我下午去超市买的。饺子够吃三顿的,多余的冻在冰箱里,这是我接下来一周内的主要晚餐。还另外买了一块腿肉,本来想回来炖那个白萝卜的,却正好赶上超市新进了一批黄豆芽,服务员正在拿袋子装,边装边卖,不称重,一袋才两块钱。我拿了一包,又去买了块老豆腐,准备回家炖肉吃。这种吃法在老家曾经很流行,记得我家盖新房时,娘就给帮工的叔伯们做过不止一次这道菜,里面的肥肉片子有小孩巴掌大。下到一楼,6.9元买了一袋两斤的挂面,11.5元买了一盒十个鸡蛋,这是我一周的早餐,每顿三四两面条,加一两个鸡蛋。至于带到单位去吃的午餐,我喜欢煎点老豆腐,配大米饭,然后搭配一个西红柿或者切一块白萝卜。嗯,叶子还给我留了带鱼,也可以煎了带着。新买了一棵大葱,偶尔可以蘸豆瓣酱吃。考虑到血压,我吃豆瓣酱已经很克制。

    底线要低
    冰箱里还有金针菇和土豆粉条,我看了看保质期,决定吃掉。拿不准叶子留着是否有用,就给她到了个电话,那边回道:“金针菇吃掉,土豆粉条还可以放着,不过你想吃就吃。”没说几句,那边说忙着就挂了。我放下手机,才发现,打电话问事儿是假,我是有点想她了。荞麦刚在论坛里发帖,说要回娘家,她老公都没主动提议一起回去,不过她没吵架。我说,不吵架是对的,有些事没必要分对错,男人女人各自能犯的错误很多,但值得吵架的不多。底线之所以叫底线,就是它不能设太高,不触碰底线的错误,都尽量用鼓励和无视去缓和。至于有些难得犯一次的错误,问题又不大,眼一闭就过去了。过日子不能较真的,记得前几年有一阵子,我跟叶子闹得很不开心。她出门下楼,不习惯跟我打个招呼告诉我去哪儿,或者多久回来。按照我家过往的生活经验,这算什么事呢?就算我老家那山区的规矩不算规矩,可《礼记》《弟子规》里不也说“出必告”吗?于是我要求了,她当时就炸毛,说是我不信任她。总之各种不开心吧,最后不了了之了。慢慢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记得了,她出门多数时候也会记得跟我打声招呼。

    夸一夸
    过日子有些事儿,其实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大,不能动辄上纲上线。没事儿的时候,尽量别找事了,光是生活可能砸我们头上的意外,就够招架的了。说起来,一个人一辈子轻松过日子的时间也就那么些年,多数时候,我们忙着学习,忙着挣钱,忙着养孩子,年纪再大点,忙着照顾老了的父母,等都差不多了,自己身体也够呛了。在人生中最好的时候,不互相折腾,这也应该是底线。大事儿,多大算大?即便是夫妻父子,平时也要多积攒香火情分,这样真遇到大事儿了,感情才能有足够的韧性去支撑。在小事上消磨太多,遇到大事儿可不就得抓瞎?为什么孩子宁可听外面朋友的也不听你的?为什么伴侣跟你无话可说?早上起床,看到仙草写了篇《我为什么喜欢读河蚌赌徒》,挺开心的,有日子没人写文章夸我了。以前挺多,我收藏了十几篇。嗯,我挺珍惜这个的,被夸,说明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明白了这个后,我这几年开始学着多夸人。好话谁都爱听,别担心人家听了骄傲,或者听了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都是成年人了,没那么幼稚。我们喜欢听人夸,就像喜欢被人抱一下一样,只是,当然,我们不好意思去找人抱抱,虽然谁也都有不少委屈。那,不妨夸一夸。

     不急
    很多年前,我在搜狐写过一篇《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那时候喜欢我文字的那些人,如今多已不见,也有的已经翻脸。当我在这个清明后多云的天气里,喝着快过期的莫斯利安,敲下这篇文字的时候,我还能想起一些人和事儿,只是并不想去抓住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夜猫子若海,最近把我的两篇散文改写成了诗歌,他觉得挺好,我也觉得挺好。今年过了,我就四十了,但我不但还有写文字和下楼看花、阳台赏月的热情,也依然对午餐的黄豆芽老豆腐炖肉充满憧憬。晚上,我还会继续给天天讲故事,今天是两个。岳父骨折的腿一时半会好不了,但,我家有叶子,我什么心也不用操。她刚给我发微信了,说有个快递送到物业那边的广场了。我说:“好的,这就去。”她说:“不急。”我说:“好的。”
河蚌赌徒
2020年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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