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沉沦 　　公交车来了，他急忙挤上去，瞅准了一个座位，迅速将自己塞进去。然后，把帽子扣在脸上，车内的拥挤与喧闹与他无关。 　　有人碰了他的腿，他往回收了收。司机踩了一脚刹车，车厢里躁动了一下，有人压在了他的肩上。他掀掉帽子，张开嘴，可是，他没有发出声音。他看见身边紧紧贴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他睁大了眼睛，姑娘那修长的腿就紧紧靠在自己的腿上。他赶紧又往里收了收腿，怕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弄脏了姑娘那光洁粉白的玉腿。他心里嘀咕着“这位真是，挤公交，还穿这么少”。一边把脸转向车外。可是，他忍不住转回头，把帽子重新扣在脸上，掀起一角，偷偷向上看。 　　他的心跳加速了，他觉得自己的脸肯定像刚刚喝完酒一样，通红通红。姑娘两只手紧紧拉着车上方的拉手，那短短的上衣就被扯得很高。他坐在座位上，顺着姑娘掀起的上衣看去，那光滑细腻的腹部，线条生动可爱的胸部，都清晰地收入他的眼帘。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贪婪地用目光去抚摸。他想收回那有些肆无忌惮的有些无耻的目光，可是他做不到，他甚至想伸出手去触摸那双玉腿。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无法动弹。车又晃了一下，那姑娘一下子趴在他的身上。姑娘有些不好意思，飘了他一眼，笑笑说：“对不起”。他很想说点什么，可只是吞了一口唾液。 　　姑娘轻轻一笑，好像在他的心中投下了一枚石子，让他的心荡起了无边的涟漪。像是灌了一杯烈性白酒，觉得浑身燥热，头脑发胀。 　　到站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车的。似乎在下车的时候，自己的手指触到了姑娘那洁白的手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醉的不轻，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工地，摸回到自己的工棚，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铺上。 　　同工棚的工友们都出去了。有的去喝酒，有的去寻欢作乐。他一个人躺在黑暗中，似乎被这无边的黑暗吞没了。工棚里闷热，他心里很乱，掏出手机，翻开相册，也翻开了难忘的记忆。 　　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位女学生的相片，短发、圆脸，圆圆的眼睛，正看着他，有些含情脉脉。那是他的高中同学，一个村里一同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青梅竹马的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是……他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他长长叹口气，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那年暑假，他们收拾完东西，准备第二天一早回家。他们在街上玩疯了，整整玩了一天。晚上，他们在一家餐馆吃了晚饭，就像事先约好了，谁也没有回学校，而是走进了一家小旅馆。那个销魂的夜晚，他们尝到了人生最为悠长的滋味。 　　然而，上苍总是喜欢和人们开着残酷的玩笑，喜欢将一个美丽的童话彻底粉碎，喜欢让痴心的人美梦难圆。正当他全力冲刺高考的时候，在工地当工长的父亲意外受伤，卧床不起。不但失去了生活来源，还欠下了巨额外债。他含着泪，撕碎了那些寄托了他全部人生希望的书籍，当然撕碎了的还有那朦胧的爱情。 　　他不停地翻着相册，眼前浮现出了同学那丰满的身体，那美妙的曲线，还有那刻骨难忘的滋味。他又想起了公交车上的姑娘，他的手指似乎有些微微颤抖，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让他辗转反侧。他的脑子又乱了，出了一身汗，他烦躁地走出工棚，走出工地。 　　他喝了很多的酒，醉醺醺地被一个女人拉进屋子里。他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一会儿是丰满的曲线，一会儿是修长的玉腿。他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摇摇晃晃地站着。那女人脱掉上衣，揉搓着自己给他看，他挥舞着双手，想去抓什么。那女人退到床上脱掉了所有的衣服，赤裸裸地躺在他眼前。 　　他站不住了，扑倒在女人的身上，跌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趴在那女人的身上，他嘤嘤地哭起来。 　　201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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