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疫情之下

        理发
　　 我是在上周四周五时，听同事说她老公理发了，才想到我家边上的理发店应该也已经开了。去买菜的时候，绕过去看了一下，果然。要不要去理发这事，我纠结了三四天，去吧，怕万一染病；可不去吧，头发两个月没剪了，乱糟糟不成样子，迟早要剪，去晚了，那边理发师接触的人更多，会否更不安全？直到这周二，下班后，下定决心去了。从单位背着包步行过去，大约半个多小时。理发店里只有一位客人，除了服务他的那位理发师，另外还有四名员工散坐着玩手机。见我进来，一位笑着给我测体温，让我在一个本子上写下身份信息和手机，然后带我去洗头发。“大哥你们开工了吗？”小伙子笑着跟我聊天：“不上班这么久感觉怎样？开心吧？”我回他：“开心谈不上，怕工作没了是真的。”他谈兴起来了，但我并不想多聊，怕传染。“随便剪吧，难看不怪你，我就长这样。”有我这个态度，理得就很快，而且，也不难看。
　　
　　 艰难
　　 洗剪吹一共收了四十元，就这生意，我估计都不见得能赚出那几个员工的工钱。只是，不开工，就那么拖着，好像也不行。疫情之下，大企业难，小本生意更难。就像我常去理发的那个小铺子，玻璃门上贴的告示上写着回去过年，2月3日开业，但至今也没动静。它就开在我们小区里那小超市对面，我家步行过去三四分钟的事儿，而且只收二十块钱。上次带天天去医院，回来的路上，在小区里碰到女店主了。常去理发的我只觉得那人眼熟，反倒是不常去的叶子一眼认出来了，她还知道那店主如今在卖鸭蛋，因为社区不许她那小店营业。我们都怀疑那小铺子的手续是否齐全，可能是有些问题吧，毕竟它太小了，就只有两把椅子。我去年年底前有阵子头皮屑特别多，理发时买了瓶他们推荐的98元的洗发水，回去后用了有点疼，刚开始有点效果，过了几天，却更厉害了。果断停用，扔了，却也并没有去找他们。
　　
　　 三餐
　　 理完发回家已经六点多，烧水，下饺子。叶子临走给我留下了韭菜，让我去买肉和饺子皮包着吃。她还给我留了一块肉，让我用来炒洋葱，中午好带饭。粽子是我自己挑的，留了六个，作为这几天的早餐。最后，我没去买肉，只买了饺子皮，把她留给我那块肉剁了肉馅，又加了俩鸡蛋，包了几十个饺子，这就是我周一到周三的晚餐。煮饺子的时候，我用电饭煲烧点米饭，作为第二天的午餐。至于午餐的菜，雷打不动的是煎豆腐，配上几片红肠和腌萝卜，又或者洋葱。老豆腐，也是叶子给我留下的，她给我买了两大块。我还是炒了洋葱的，因为肉没了，我就用了上次自己买的那包香肠，刚好还剩了一半。早餐，微波炉热一个粽子吃了，再热中午要带的饭菜，然后装进分为三层的保温饭盒里，背着去上班。
　　
　　 免费
　　 叶子给我发来微信，提醒我今天下班后去取个快递，是顺丰的，在物业门口广场那边。我说好。过了会，她又给我微信，发了两张截图。原来是小区里那家开面包房的，又开始抽奖了，她幸运中奖，是一份“紫薯蛋黄酥”。她开心地告诉我：“是免费的，我让她下午六点配送，你吃了就行。”我其实对这类西点真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摆出一副很开心地样子回她：“真好，这下有餐后甜点了。”强调“免费”两个字后面，是叶子总想着为这个家多赚点。她如今全职在家，总觉得自己不赚钱，然后英雄气短，训斥起我来就总是不够自然。有时候，她怕我生气，说得太委婉，憋屈了她自己；委屈多了，她又容易走另一个极端，恨不得大吼着吓死我。其实，我又哪儿会忘了，她曾经是比我赚得多的，之所以是她全职而不是我，是因为我不但赚钱的本事没她大，看孩子更不行啊。
　　
　　 童年
　　 叶子用大半个晚上包了几十个荤素都有的粽子，除了新买的粽叶，还有一把是老粽叶。我不知道那些老粽叶是她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总之，她泡在盆里，然后喊我洗干净了给她送过去。我眼看着她把这些老粽叶掺和在新叶子中用掉了，她的手灵巧地编织着，新叶在里面裹着米，老叶只是在外层紧固。那一刻，我想起了我娘，她当年也是这样，有一双巧手和一颗俭省的心。那是我的童年，天天的童年则不同。今天上午叶子刚发来的视频里面，有小家伙伴着稚嫩的嗓音用手指一行行划过英文课本，也有他骑着车在外婆家房后的野地里冲刺。我跟叶子说：“真好，娶了你，我这得是多大的福分。”叶子没搭理我，过了会，又发来一个视频，是天天跟其他三个同样“避难”乡间的小孩子玩耍嬉闹。我回她：“这才是童年该有的样子，抱抱你们。”嗯，还是没搭理我。
　　
　　 封杀
　　 一位散文前辈看了我上篇文章，看到我说如今不再写时评了，问我：“为什么不写了？时评见一个人的才识。” 我告诉他，昨天发了那篇人生几何后，打开新浪博客，想着发上去，然后发现，被封杀了。我新浪博客是去年才开通的，几乎谁也没告诉，偷摸开了，当时是想着多个地方保存自己的文字。里面放的，全部是《人生几何》，那是个没有回复评论，甚至几乎没点击的博客。这些家长里短的文字，到底哪儿违规了，我却也不得而知。倒是留了一个申诉渠道的，按照指引写了几句，第二天，就收到了回信，说几个工作日内会有邮件回复。很多年前，我还写时评的时候，搜狐博客曾经莫名其妙封过一次，那时候的我很是气愤，如今，却也不会了。现在的文字，虽然都是些家长里短，但我还是会同时发至少四个地方，小心谨慎点好，毕竟，违反犯忌与否，裁判权也不在我手上。
河蚌赌徒
2020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