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福分

      福分
　　 正上班，收到叶子发来的视频。打开，天天骑着自行车，在阳光下冲刺如风。2020年3月10日，他会骑自行车了，没有辅助轮那种。周末时我陪他骑了两天，那时候他还骑得歪歪扭扭，我都一直没敢完全放手。本想着总还要一两个星期甚至一个月，不想，这就会了。给叶子回微信说：“你真厉害。娶了你，是我的福分。”那边没回，但我知道她看见了，这会儿应该正在那儿开心。这周岳母不在，叶子要在家烧一日三餐，洗衣服打扫卫生，还要陪着天天上网课学习，已经很辛苦了，不想却还是抽空教会了天天骑车。论教孩子这事儿，我是自叹不如。就如叶子所说，我是太宠天天了，总是不舍得放手。“你惯着他，他就永远不能独立，就是在害他！”她这么跟我说。天天听到了，叶子给他洗澡的时候，问她：“爸爸是在害我，对吗？”我在客厅里听到了，乐得不行，里面的叶子半天说不出话。
　　
　　 接送
　　 下午四点多，叶子微信问我几点下班。我说五点，她说会开车来接我，就停在上次来送我的那个门口。我想说没必要，走走顺便锻炼身体了，但没说，我知道她有她的计划，服从就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她不会来接我的，毕竟还要在家烧晚饭。我提前两分钟整理好背包，五点准时打卡下楼，两分钟后，上车。天天在后排座位等我，开心地说：“爸爸，讲个故事啊。”我说：“回家再讲。”他又说：“那我们聊聊天好吗？”我笑着说：“不行，妈妈要开车，不能影响她。”小家伙满脸失落，我握了握他的手。叶子发动车，向着1公里外的小区驶去：“那家菜市场还开吗？”我说：“现在应该关门了，四点半就关门。”于是，她开到了另外一家菜市场，停在路边，我遵照指示下车去买了两根天天爱吃的莴笋，顺便，给自己买了块老豆腐。进门的时候，门卫给我们三个人都测了体温。
　　
　　 吃素
　　 晚餐我给自己下了韭菜水饺，叶子陪天天吃米饭，配菜是菠萝咕老肉、芋头还有鸡汤。上周天天就答应叶子，这个星期吃素，因为最近缺乏运动，小家伙又胖了。答应完，小家伙又跟叶子确认道：“妈妈，一点肉都不能吃吗？”叶子说：“不能。”趁着叶子去洗澡时，我给他透露了一个底：“妈妈不会一点肉都不给你吃的，只是会少吃。”天天追问：“只吃一半的肉吗？”我摸摸他的头说：“可能更少一点。”想让小家伙吃点蔬菜一直很难，每次都要斗智斗勇，现在他嘴巴也很厉害了，想说服他挺难。没办法，叶子只好放弃坚持了三十多年的懒觉，每天早上起床给他烧粥。叶子烧的肉粥很好吃，虽然加了不少蔬菜，但天天还是吃得很香。最开始是岳母和我轮流给天天烧粥的，但叶子都瞧不上，又是嫌弃我们不先把胡萝卜在油锅里炒一下，又是嫌弃菠菜没焯水。
　　
　　 开车
　　 晚饭后的那一个多小时，是叶子一天里唯一属于自己的时间。我洗碗擦灶台后，就陪天天玩，给他讲小狐狸的故事，玩“开车”的游戏。他开着一辆玩具车，带着“两千多块钱”原始资金开始周游世界，我会给他营造各种各样的意外。每次意外事件的触发，都会有问题，解决了问题有奖励，回答错误有惩罚。比如，到了英国了，就要回答各种英文问题；到了德国就是数学问题，法国则是美术问题。在中国的问题最多，背古诗唱儿歌，回答国歌国旗民族，说出四季分别有什么花，至少五个少数民族的名字，十个以上省份的名字，十个以上节日的名字等等。奖励也是不尽相同，有象征钱的小木棍，也有象征各色优惠券的小木棍，可以兑换肯德基的鸡腿，全聚德的烤鸭，味千拉面和家有好面的面条，糖醋排骨和白斩鸡，还有游乐园的免费门票。我们爷俩在那边过嘴瘾过得不亦乐乎，叶子都受不了我们的幼稚。
　　
　　 上网课
　　 天天最近在跟着电视上网课，上海的网课是每个年级占一个有线电视频道，每节课二十分钟，他跟的是一年级。虽然他目前是大班，叶子希望他提前体验一番。我有点担心他会累着，但只是跟叶子提了一次，就没多说。不出意外，叶子回我的是一连串的不服气。她几乎从来不接受不同意见，当然，更多只是表面上不接受。除了学校的网课，还有每周两次的专注力培训班的网课，这个时间就长了，一次一个小时。跟天天“开车”游戏后，七点半，我陪他开始上课。他还挺喜欢这门课，很认真，我在边上尽量不干预他，任凭他做对或者做错。只是，偶尔他走神开始玩的时候，我会提醒他一下。我就那么看着他，答对了，他就手舞足蹈；错了，就垂头丧气。下课了，按叶子规矩，天天要自己收拾好课桌，趁着她在卧室看不见，我替天天收拾了。“你去跟妈妈说，你今天表现很棒，老师又表扬你了。”我提醒他，果然，他大呼小叫着直奔卧室去了。
　　
　　 好爸爸
　　 玩累了，或者学累了的时候，我会让天天闭上眼睛趴会儿，或者在沙发上，在我怀里躺会儿。他闭上眼睛后，我会给他讲故事，或者放音乐，又或者，就只是轻轻拍拍他。“爸爸，你一直当好爸爸好吗？”有一次，他闭着眼睛，这么对我说。“好的啊。”我觉得好笑，回他。“不能当坏爸爸。”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亲了他一口说：“肯定的。”

河蚌赌徒
2020年3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