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长大了
2020-09-17叙事散文梅边
月亮长大了都说月亘古如斯,其实是不然的。李白“小时不识月,唤作白玉盘”,不是不识月,是月就是月,那么剔透明亮,在一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眼里,几乎不带一点的感情的色彩。再稍微大点,爱情初萌,“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就有心事了。然而这
月亮长大了
都说月亘古如斯,其实是不然的。李白“小时不识月,唤作白玉盘”,不是不识月,是月就是月,那么剔透明亮,在一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眼里,几乎不带一点的感情的色彩。再稍微大点,爱情初萌,“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就有心事了。然而这份心事依然是纯净美好的。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经历的人世沧桑渐多,月亮也悄悄开始改变了:“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月色惨淡,有时候夺魂惊魄。太多的文学作品,对它进行了不计其种吟唱。得志的李白“欲上青天揽明月”;禅静的王维“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归去来兮安于田园生活的陶渊明“带月荷锄归”(但我想陶渊明的带月荷锄归一定是不情愿的,辛弃疾为官老去归来,衣食无忧,他的“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才是真正的乡村生活的怡然自得);有心事的李煜“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爱情和政治失意的李商隐“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他就没有张九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境界来的阔达);最可提的是苏东坡,“明月如霜,好风如水”,他是中国古代第一通脱达观的文人,是中国文化的达观,“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能着“但愿”两字, 就抓住了人心和人情,因为那一点点的希望还在,人们就没一蹶不振,这句诗意可接着接上张九龄上面诗里的那句“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就能继续做人生的美梦了。月亮要长大,从缺到圆。纳兰容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悲怨千古。人生回望,初见只在生命的开头,正如一切事,都在变化,“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是回不去的了。小晏“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要再复得,只有梦魂,“又踏杨花过谢桥”。月亮长大了。一天,那个晚唐以一首《春江花月夜》名世的大诗人张若虚,走在江边,问了一句前代所有诗人问过而上苍都没有回答的话,那个夜晚他得到了答案:“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清·梁章钜:“ 清风明月本无价,近山遥水皆有情。”月亮长大了,我也说过一句:惟山河与我无欺。那时我是针对爱情的,今天看来要针对一切了。
在某种角度上说,月亮也是有生命的,这个且不去管它。月有阴晴圆缺,苏东坡说,此事古难全,全了反而不好了。凡事凡物有波澜有起伏才好。亦如人生,太平坦了就体会不到它的丰富性。生命不仅要的感官的刺激,还要的灵魂的颤栗和放射。当然太过悲愤了又不好。但生活的基本的悲欢离合是难免的。坦然面对,安然接受,因为这些是与生俱来的,避免不了,何尝不能活出一种美丽。月亮的阴晴圆缺,对应人生的悲欢离合,不是月亮长大了,是我们长大了。月亮周而复始,人生代代无穷。有一天月亮消失,人类也肯定消失。月亮是景,人附上的是情,就成境了。境有情生,圆有圆的美丽,缺有缺的美丽,晴有晴的美丽,阴也有阴的美丽。只要情绪调整好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丽的了。人生也是,我们改变不了,我们就用心态去改变。这样我们说我们长大了,月亮也就长大了。“杨柳岸,晓风残月”,因了这美丽的诗句,爱情的离别也是这么的美好。“晓月当帘挂玉弓”,因为有了心中的爱人,思念的早晨,未圆的月亮,也是玉色,仿佛一张弓,要把幽闺的一颗心,搭射到远方爱人那里去。“今夜鄜州月”,因为有了一个家在,战乱里流离的游子,也能写出”香雾玉臂”的艳想和温暖。人世悠悠,“长安一片月”,砧声隐约传来,何尝不是人间安和的日子。如果你的月亮还没长大,朋友,请吟诵“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古诗十九首》的句子,天上人间,你想要的,只和你“盈盈一水”之隔,在向你招手微笑呢。生活要馈赠你的,正离你不远。生命正要放射出灿烂的光彩。“云破月来花弄影”,愿每个人眼中的月亮都长大,我们共度日月。
2017-07-17、20十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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