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凑热闹和看热闹

祝福的有效性
最近单位里喜事儿连连，连续收了三份喜糖喜蛋，有孩子结婚的，有孩子上大学的，还有生孙女的。单位其实不大，一百来号人，但是到底是哪三家人，我其实也没记住，只知道不是我们这层楼的。这有点不厚道，毕竟吃了人家东西，且是白吃。名都记不住，甚至压根不知道，当然也不会去随礼。说起来，祝福肯定还是祝福人家的，只是不知道名字的情况下，这祝福是否有效？好吧，知道名字也没啥用。我祝福甚至磕头祈福过的人，有的英年早逝，有的过得也并不好，好吧，即便如此，我也不确定，祝福真就没用。谁又能确定，如果没有了我的祝福和祈福，会否更不好？人生的尴尬之一就是，很多时候，成败来自于比较，而比较的对象，却又只能靠想像。无论是否有效，还是祝福，健康平安。

凑热闹和看热闹
我所在的四楼，女士远比男士要多，每天莺莺燕燕、叽叽喳喳，颇是热闹。她们有时候会笑着打趣问我是否介意，我当然是笑着摇头，说挺好，热闹点好。我本身并不排斥热闹，只是自己不想成为热闹的中心罢了，换言之，我虽然不爱凑热闹，但多少有点爱看热闹。当然，看热闹的好奇心，终归也敌不过我害怕“飞来横祸”的胆小。事实上，路上看到有人扎堆的地方，跟很多人喜欢一探究竟不同，我一般都是绕着走的。好奇当然也有点儿，但一想到人多扎堆，我就会想到小偷，想到骗子和讹诈。好吧，当然未必有，但是，躲开又有什么损失呢？少一个八卦的素材？我虽然絮叨，但对于八卦别人的事儿，兴趣也并不大，我连送我喜糖喜蛋的人名都不知道。真絮叨的人，还怕没什么可说呢？

糖棍儿与免费零食
女士多的好处，除了能提早听说各种真真假假的公司内幕新闻，就是能吃到很多好东西。这周我就跟着吃了老婆饼，糖棍儿，蛋糕，大枣，两次锅巴，还有一种不知名的点心。每次人家送过来，我都觉得受之有愧，毕竟我除了出国时会带盒巧克力或者糖果过来，就从没往办公室带任何吃的了。我不爱吃零食，家里叶子买了很多，我基本也都不碰。但是，这话在单位好像并不准确，事实上，人家送来的零食，我也都给吃光了，或许，我只是不爱吃花自己家钱买的零食？嗯，人家送过来，不要，好像也不合适。糖棍儿是小时候唯一吃得起，甚至可以吃到腻的零食，玉米面做的，几分钱一根儿，色泽淡黄，泛着香气。就像那时候所有甜味的食品一样，都会跟“糖精”二字联系到一起。我不知道真假，到底是真不健康，还是大人为了省钱咋呼我们，但是，好吧，哪怕随便我吃，我也吃不下几根，太腻。

吃外卖
腿脚不好，尽量少走，于是中午就吃外卖。叶子给我点了两个星期的外卖，有鸡鸭猪肉和饺子，她是很舍得为我花钱的，比我自己更舍得。好像，我对她也一样。奇怪的是，前些年，我俩也并没有因此而少吵架。这个星期，我开始自己点，回锅肉饭搭配一盒油炸花生米，优惠后21。21个香菇猪肉锅贴，优惠后也是21。味道嘛，谈不上好或者不好，回锅肉饭里几乎没有肉，但调料加得够多，总归也能吃。我吃东西味道上不讲究，除了茴香芹菜等几种不太爱吃的，其他都行。即便如此，吃了两三周外卖后，也有点腻了，还是不如家里叶子和岳母烧的好吃。更何况，考虑到环保，外卖确实是种伤害。一顿饭，总要两三个装菜和饭的塑料盒子，还要一个塑料袋，一套一次性餐具。这些东西，哪怕如今垃圾分类，处理起来，也并不容易。“下周，我回来吃饭了。”我跟叶子说。她没回答，我也没生气。

你以为的
昨晚上叶子说起，天天锻炼体能的那家“哈卡”培训要关门了，联系大家去协商退费事宜。“天天不锻炼，一定是个胖子。”叶子看了眼正在啃鸭腿的小家伙说。天天没搭理她，不知道是真没听到还是不想听到。“明年给他报个篮球班去。”叶子又说：“按说年前报，可能价格更优惠，只是年后可能又有各种事儿。”“你做主就好了。”我笑着附和：“打篮球挺好，他个子高。”早上起床，又想起这事儿，我嘱咐正在厨房给天天下面条的叶子说：“退费协商，人家有方案的，你看看大家都答应了，你也答应就行了，别跟人家吵。”“我在你心里，就是胡搅蛮缠的人是吧？”叶子不开心了，开始调大音量。“我没那意思，这不是也是为你好，替你担心。”我赶紧澄清。我知道她不是，但是她是很精明且得理不饶人的那种。“担心什么呢？”她不依不饶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人家正经做生意的，能把我怎样？”“是法治社会了，但关起来的违法的也不少啊。法律是事后追惩的，又不是有了它，大家就都不违法了。”我嘟囔了一句，然后，彼此都不说了。

等他走了
类似这种拌嘴，其实一直有，只是前几年，很容易越演越烈，最近一年，基本上都适可而止了。各有各的道理，其实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到真出事儿，也没法说对错，真出事儿了，对错又不重要了，那时候不管对错，我俩肯定都是一个立场。活了这么多年，最终结论就是，“帮亲不帮理”，是对的。当然，帮的方法有很多，并不只有傻乎乎把自己也赔进去一种；再就是，“亲”的界定，也就是那一巴掌数得过来的人了。早上，天天吃过面条，开心地跟外婆去幼儿园了。我磨蹭着不走，等他们走了，又为早上的事儿跟叶子说了几句缓和的话，聊了聊年终奖，展望了一番旅游，亲了亲她才出发。想起了小时候，我也总是磨蹭着不走，等哥哥去上学了，我就蹭到娘身边，等她给我炒了鸡蛋，卷着煎饼吃了，再出发。

河蚌赌徒
2019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