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叽喳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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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叽喳
清晨,正在做梦的人,被麻雀叫醒,雀鸣啁啾,身心愉悦,仿佛时光因雀声变得柔软细腻。
树叶落光的日子,走在空旷的田野,或是骑行在乡村土路上,蓦然抬头,望见树枝上栖息的麻雀,顿时觉得天地间多了许多可爱的伙伴,暖意融融,感慨麻雀耐寒的特性,大冷天还在天地之间活跃。
一个冬日黄昏,楝树上的叶已经落光,只剩下楝籽在枝间成簇的垂挂着,浅浅的暗黄色,夕阳的余辉给它涂上一抹暖色。数不清多少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在树枝上跳动鸣叫,两株楝树,一棵杨树,它们展翅嬉闹,俯冲唤伴,带动楝籽相撞,树枝映空,麻雀如影。杨树梢上一群麻雀,与楝树上的麻雀,相互往来,飞跃翻腾。忽而一群麻雀排开扇形队列,掠过头顶,瞬间栖息楝树枝上,不停地变换着落爪点。其中一只展翅,两只俯冲,碰落楝籽一颗。鸣声聒噪,想起过年时集贸市场上的吵杂声。
麻雀与人类和谐相处的时候居多,麦田,路边,房檐,树梢……在乡村,目力所及的地方,麻雀随处可见。冬日里,视线遮挡物变得稀少,麻雀群起群飞,像音乐家,在空中一时弹起舒缓的旋律,忽而又变换成急骤乱扑棱的旋律。仿佛站在电线上,也能发出旋律似的。
麻雀也有与人类不和谐的地方。儿时谷子地里,谷穗弯着头,黄色染百亩,田间遍插稻草人,是和麻雀争夺谷子,雀落雀起处,谷子蹬落一地,是最让农人心疼的。得空闲的老爷子们会在地头,拉起长音“啊一一食(音)一一”,揣摩乡音,觉得应该是“勿食”的变音。小孩子们也跟着吆喝,追赶着雀群。
看到男孩子捉麻雀玩儿的情形,羡慕不已,有人把腿上系绳子的麻雀给我,也不敢接的,母亲警告:玩麻雀,手心出虚汗,手都不巧了。远远地吆喝追赶雀影,童年的时光在追逐玩乐中飘远。
麻雀依旧活跃在天地之间,为生活忙碌的人,很少特别关注它们,直到那一天,做好饭的我,出门寻找玩耍的妞妞,不足两米宽的胡同,一只麻雀正缓慢低飞,从我身前飞到身后,越过头顶,俯冲贴地飞。一声“喵呜”引起我的注意,刚进胡同口的婶子也提醒我,你看看猫那样子!麻雀的飞行忽低忽高,有些急躁的意味儿,左突右冲,翅膀碰墙即拐回,再飞,试图飞出胡同,怎奈路窄又碰上冤家,老猫大眼溜溜圆,双耳直竖,胡子一翘一动,仰着头,口里呜呜声短促而低沉,走两步,驻足,呆望雀飞,似乎在寻找最佳时机,来回试跳几次,麻雀“叽”一声逃脱,无方向乱飞。老猫忽而后腿撑起身体,前腿向前起跳,腾空一跃,嘴衔腿落地,麻雀成了猫爪下的玩物和口中食。
竟然有人也怀着猫的好奇之心,空阔田野,在两个高木杆儿之间,一张细丝织成的大网,似有若无地在风中飘荡,走近询问,专门网麻雀,但等雀撞头,一撞就被网眼卡住。听说有人买来吃,自由飞翔的麻雀因网而改变生命旅程。
想起老家新房落成后,楼上房间,横梁椽子上时有麻雀光顾,在房顶上肆无忌惮地栖息。因为我经常打扫和恐吓,麻雀并没有形成气候。后来,房间成粮仓,母亲叙说被麻雀们占领的苦恼,一年四季不断,成群结队,雀粪袭扰房梁,地板和窗台。村里有爱好捕雀者光顾,收获颇丰。看到麻雀在楝树上聚首,会想起那段单身贵族的生活,自然赏赐的轻松时光,早已经收回去。
大雪节气来到,没有盼来大雪纷飞,等到了雾霾,出门看街景,人间如仙境,行人雾中来,貌似神仙。正在看月季花的我,拍花的手感觉出冬风的冰冷如刀,忽而一只麻雀,跳跃在路口垃圾桶旁边,时而仰头看天,扭动脖颈,时而低头张嘴啄地,仰脖吞咽,一会儿飞走,雾中不见影,一群麻雀叽喳声传来,我在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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