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杂记

龙山杂记
　 一
　　 我还在这里，龙山，倾听黑夜的寂静。
　　 在这里，只有萧艾，世界映在他的心里。他是一个水晶球，上面反映着世界。
　　 只有我：临济的无位真人。而我在这里，我消失了，世界就消失，一切成了无。
　　 现在，午夜梦回。茶杯立着。远处传来狗叫，一只鸟儿在夜空孤苦的鸣叫。
　　 就在昨日，我在新楼上，开始回忆，回忆住房的历史。
　　 我想，我老了，就住在山村，父亲说我60多岁会回来。那时候，我过上结庐在人境的生活。
　　 而我在这里，开始遗忘。
　　 过去的永远不在了，只有现在。
　　 就在昨日，我将砂浆条上楼，一个陕西人正在做粉水。
　　 昨日已经过去，存进宇宙的记忆。
　　
　　 上帝把握建筑在群山中。
　　 二
　　 我还在小桌上写作。樱桃树结出果实，有几颗已经快红了，我尝了其中一颗，然后，继续走动。
　　
　　 夜鸟的叫声，
　　 在空谷中回荡。
　　 一个不眠的诗人
　　 不由得暗暗心酸。
　　 多年前，我写下诗句，现在，它从记忆中泛起。
　　 黑夜还在继续，黎明尚未到来。等到天明，我会继续上工。
　　 1999年，我在河边转悠，渴望修一间房子。
　　 我在林边放牛，希望有一亩三分地，一个妻子，一双儿女，整日和自然在一起，独自生活，与人少往来。
　　 三
　　 我还在这个世界呼吸。
　　 那只鸟的叫声还在继续，又多了一只，仿佛在吹哨。
　　 土房，在记忆中。鸡鸣传来，它就要叫来黎明。
　　 山村，构成了我最初的回忆。
　　 人们还在梦中。只有我醒来，从一个梦进入另一个梦。
　　 生生世世，在无穷无尽的梦中。
　　 母亲把我生下来，经历尘世的磨难，我只能如此，服从我的命运。
　　 牛圈的牛铃响起，回忆起曾经的生活，只有风在吹，吹落叶子，在山间的小路上。
　　 在路上，放学回来，迎着雪花，写了一首歌词，还谱了曲。
　　 同样的路上，骑在牛背上的我，从牛背上摔下，半天出不出来气。
　　 记忆在诞生，诞生生命，生命在宇宙间轮回。
　　 神创造了生命，安排了他的命运。我们在人世间演出悲欢离合的戏剧。
　　 一切是空。自性空寂。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四
　　 走。自由。深夜。
　　 山村的夜晚，像一口深井。
　　 这里，像是晋朝的山村。
　　
　　 昨日，我在做工，看见几只鸟歇在电线上。而天上风云变幻，阳光有些灼热了。
　　 夏天到来，绿野肥沃，潜伏着蝉鸣的大军。
　　 多少个夏天过去了，多少个夏天正在到来。
　　 也许，我们生活在传说中。
　　 自然和社会，是对立的统一。人文离不开自然，自然离不开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