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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猜猜猜35号: 那架凌霄花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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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的两架藤蔓,始终是我最爱的所在。人们叫它“文化长廊”。算不得长,只是白色回廊上所有的方柱,四面都镌着黑色的医文,确是散发着庄重深沉的“文”气。
      我所爱的,是它的华盖,是厚密的两架绿藤。
      我日日隔窗望它,看着它从残冬的复苏到盛夏的葱茏,及至于这浅秋的繁茂。
      春末夏初,稀疏几穗紫藤花开过之后,满架上只剩下厚厚的密叶。它是两架慵懒的紫藤吧。
      忽一日这浓绿中闪出几簇橘红来,走近一看,几柄形如老式唱片机上喇叭的花儿,正自傲然盛开。白色的回廊,被枝叶覆盖了近半,这几簇橘红,在一片绿的汪洋中显示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来。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是在人家的庭院墙头看见过,艳羡过。
      它的枝条都是低垂的,而那花,自萼与柄,都在努力的向上昂起,如同一柄柄喇叭,自顾自的对着太阳吹奏。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它开在枝叶间,我几乎要去触摸一下,看这质厚、鲜艳、且泛着光的花朵,是不是假花了。
       问过好几个人,都不知道这花的名字。总是想一定有一个绝美的名字才能配它。
    那日闲看美篇,打开一篇《凌霄花开》,里面赫然就是它!凌霄花,凌霄花!竟然真的是这样一个绝美的名字!
      想起了舒婷《致橡树》中“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忽然替它委屈:诗经里的凌霄是“苕之华,芸其贵矣”;在西方,凌霄花的花语是“声誉”,因为她宁愿停止生长,也不愿匍匐在地。这样的执拗与血性,如何就成了攀附高枝的代名词了呢?
      我不管世间对它的褒贬有多少,我只看到它的美丽,看到它那安静中的热烈,看到那无数小喇叭对太阳不屈不挠的向往。
      医院每天都紧张繁忙,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上演着无数悲欢的故事。恐惧、绝望、悲伤、哀怨、无助、忧虑,亦或是绝处逢生的惊喜、向死而生的感恩,种种的情绪都在这白色天地和消毒水气味中酝酿徘徊。在这既是生死见证场,同时也是人性检验所的环境里,如果还有一个安抚内心的角落,该就是这架凌霄架吧?我总是想,如果没有了这沉静的绿,没有了这热烈、喜悦的橘红,人们该有多沮丧多消沉?因为这小小一隅,使得所有灰色的心情有了一抹亮色,使得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归于平静。
      夏季的太阳炽烈,凌霄花在枝叶间交替盛开、凋落,长廊外落花坠地,一片橘红。凌霄架下因为厚厚的密叶,不曾有一丝的阳光进来。风不来,叶子合着花的味道在弥漫,寂然无声。 藤荫下一位老人静静地坐着,白发如雪,宁静安祥,手里拈的那朵凌霄花,像一朵小小的、温暖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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