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风流就是吹

人生几何：风流就是吹


得当官啊

常去的散文论坛，原则上是每周只能发一篇散文。还记得我刚去时不懂事儿，一口气连续三天贴了三篇，被版主警告了。那时是不懂规矩，也是自负甚高。毕竟上网这么多年，也就只在搜狐论坛，坐井观天惯了，不知道外面的天高地厚。好在还是能从善如流，老老实实捡起十几年前读大学时刚混论坛时练就的一身本事，认真阅读版面内每位老师的文章，并努力评说两句，慢慢地，也就混了个脸熟。再然后，没多久，也就混成版主了。也是，文化人的圈子都懒，像我这种舔着脸走“行政路线”的本就是少数。混成版主后，我就开始一周两篇，甚至三篇了。嗯，毕竟是“领导”，还是个版面内每篇必看必评的平易近人的领导，稍微占点便宜，大家也就懒得说我。只是，脸皮虽厚，偶尔夜深人静时扪心自问，这种行为好像也不太合适。或许，我该明确提议修改一下那个每周只能发一篇的规矩？读大班的天天，都知道骑着三轮车喊“同志们好”了，这“官迷”估计是随我。


天命在身

自从一年前老郑建议我把我那些流水帐日记文字统一命名为《人生几何》系列，我已经几何了两百篇。每周写个四五篇，一万到一万五千字的日记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刚刚就又有一个朋友调侃：“又一篇新的，你家怎么这么多事儿可写？”我笑着回他，十年前我就开始信奉没事儿就是喜事儿了，但天知道，我家怎么总是这么多事儿。其实真回想起来，生活的波折可以追溯到初中升高中那阶段，先是分考中专和高中的考试时，我数学被少算了100分，然后是考高中时，一中漏发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进高中后，总体倒还算顺利，等到高考又是各种波折，高考折戟，然后十年之内，父母和祖父母相继辞世。独自在上海打拼，熬到三十多结婚了，跟叶子因为三观不合、南北差异、山东大男子主义对上海大娘子势力的碰撞等等导致的矛盾，还有三不五十来袭的疾病，总之，我觉得我天生就该是个写作者。有时候有些事儿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了，我就劝自己：“没事儿，老天爷给素材呢。”


起来

好吧，也不全是坏素材。台风过后，从金山回到闵行的家里，天天打开钢琴，热情地要弹给我听。这还是他学钢琴两个月来第一次有此雅兴，我当然不会拒绝，于是靠墙金鸡独立站好，把崴了的脚屈起来撑在墙上，听他弹了一遍《义勇军进行曲》。虽然那调跑得跟他唱歌有一拼，但我还是笑着鼓励他再弹一遍。小家伙兴致更高，这次直接进入弹唱模式，满满的演唱会既视感。只是，唱了两句他就唱不下去了，没办法，虽然他弹琴和唱歌都跑调，但是跑偏的角度和节奏不同。不过，还是很开心，不是每一个父亲，都有幸在一个天色阴沉的午后，瘸着腿靠墙根儿站着听幼儿园大班的儿子唱“起来”。钢琴是租来的，一个月好像是两百块，记不清了，我家叶子管钱。钱不多，但花钱的地方不少，所以，管起来很辛苦。慢慢的，我也开始理解叶子的坏脾气。不过，我却也并不会因为缺钱而抱怨什么，一想起那个台风天的国庆，天天带着我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就满满的正能量。


我养你

我十号要去南宁出差，为了让我脚快点好起来，叶子这几天承包了所有的家务。一个全职太太能辛苦到什么份上呢？早上七点起床准备早餐，洗衣服，然后陪天天坐公交车去上辅导班。中午用有限的预算在外面挑尽可能安全可口的饭菜伺候天天吃饭，自己估计就是随便吃点孩子不爱吃的边角料，然后下去带他去另一个培训班。晚上回来烧晚饭，拖地，给孩子洗澡，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叶子还不能睡，她得为第二天我同学一家人来做一些准备。然后早上起床，延续昨天的忙碌后，烧出玉米排骨汤、菠萝古老肉、毛豆芋头、红烧肉、螃蟹虾带鱼等一大桌子菜。很多人一听说叶子不用上班，在家当全职太太，就觉得她很享福，有时候，我都替她委屈。其实，我们都知道，叶子压根不想在家，但天天的情况，我们没办法。如果不是叶子坚决放弃了她那份比我赚得多的事业，不会有天天的今天。“我养你”，这话至少我是对叶子说不出口的，不要说她放弃的事业了，单凭她如今干的这些活，一个重点师范本科毕业生的高级家政，按上海市价月薪起码也得两万，用我养啊？

老同学

今天来访的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老闫一家四口，他家大女儿多多四年级了，小儿子刚两岁。我们一个班的在上海的目前是四个人，有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合群，剩下我们仨关系一直不错。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借钱就是借老闫的，那时候刚毕业穷得要死，却还在追女朋友。记得找他借1000，他给了1500。多年后他找我借钱买第二套房，我没借，那时是真没钱，也是真抠门。嗯，他买第二套也是不得已，父母身体不好，只能从山西老家接来上海同住。单身的时候，我们仨一年总会聚很多次，后来结婚了，减少为一年两次。今年一直没聚成，前阵子没办法，我跟老陈两家先聚了，老闫没空，这次，老闫有空了，老陈又没空，那我再跟他聚。结婚了后的聚会跟婚前明显不同，人多了不说，还得带礼物。老闫带了瓶法国红酒和一堆零食玩具过来，我们拿出魔幻陀螺和小度招待他家俩孩子。有趣的是，总共三个来小时，还包含吃午饭的时间，天天竟然跟多多学会了斗地主。老闫的媳妇高老师，从她俩谈恋爱时我们就认识，如今也多少年了，基本上，两家人都见证了彼此在上海生存的全过程。我偶尔还会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十一，我跑去老闫在长兴岛上的宿舍玩，他带我爬上几十米高的塔吊，沿着吊臂一直向前走，头上的天，脚下是海。


风流就是吹

十点多来的，一点半多就走了，不过，虹梅南路高架通车后，他们从浦东过来也快，不到半小时。一年没见了，聊得开心，虽然也没聊多少，小家伙太皮，老闫得跟着。吃饭时，老闫和高老师轮流喂。俩孩子，很幸福，也很不容易，更何况，还有身体不好的父母要照顾。想起当年大学时，身为团支书的老闫的意气风发，再看看如今被岁月磨平棱角、气大肚腩的我俩，嗯，大肚腩不怪岁月。他们四个人一走，家里有点空，然后忙碌了大半天的叶子，又带着天天去上钢琴课了，更空。我翘着脚躺床上伤春悲秋，做出一副“得道作家”的姿态，虽然我直到今年才发表了第一篇散文。嗯，感谢教授，是他推荐的，我原本以为怎么也得等死后。好吧，这不算大事儿，无非是笑谈中的小事之一，类似的小事很多，比如2019年了，中国语文教育改革，竟然是增加古诗文背诵。这是在群里聊天时提到的，聊天时的扯淡其实没多大营养，但偶尔也会有收益，比如那天我就收获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句子——风流就是吹。嗯，多么完美的说文解字啊，我原创的。


河蚌赌徒 2019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