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家风

人生几何：家风

家风
老家村里并没有“家风”这说法，我们习惯说“门风”。说是习惯，其实这个词出现频率也不高，一年没几次那种。一般都是这么说，谁谁家门风不好。当然，也有夸人家门风好的时候，那个大概几年一遇。我们家至少从爷爷的爷爷就是贫苦农民，不怎么识字那种，不但没有啥家规家训，也没记得自我标榜过啥家风。如果一定要有，那大概也就只能靠我自己总结了。“满门忠烈”肯定跟我家不沾边；“老实巴交”以前或许是，但我不准备传承下去；“诚实守信”这事儿父辈都没完全做到，我做得也一般，就不难为孩子了；想来想去，唯有“宠爱孩子”这条，是我们家经过几代人传承并且为我本人所认可的“家风”了。我觉得有必要灌输给天天，让他继续传承下去，这样，九泉之下，如果有幸见到列祖列宗，我也算是有了个交待。虽然，身为一个并不那么坚定的无神论者，我并不觉得这有多大可能。问题在于，我们家无神论的“家风”，我才是第一代，列祖列宗并不这么认为。

不是家风
之所以提到家风，是因为木集老哥问谁有写过家风有关的文字，然后群内无人响应。他说是在准备一篇“家风”方面的讲话，然后，陆老师回复他，河蚌的日记文字里有家风方面的内容，而讲话稿是河蚌所擅长的。河蚌就是鄙人，鄙人觉得，不说两句不合适了，于是有了上面这一段儿。发到微信群里后，晚乌兄弟笑着告诉我说，疼孩子不算家风，你哪怕写个勤劳勤奋，也高级点吧？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我家勤劳勤奋都是被逼的，比如我在周末中午回复上面这段话的时候，因为没人逼我，我其实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人嘛，也不能总是做金钱的奴隶，偶尔，也可以当当手机的奴隶，或者，老婆的。对于我这话，晚乌兄弟懒得反驳了，而这时朱老师拍马杀到。他反对的不是疼孩子是否家风的问题，而是，他坚持认为“家风跟门风不是一回事儿”。具体点说，他认为家风范围更小，门风适用范围更大，坦白说，我认为他说的有一定道理，问题是，我老家那边并没有区分。朱老师觉得我是在强词夺理，换句话说，他认为他说的不是有一定道理，而是绝对真理，然后，我们就辩论了起来，再然后，当然没有皆大欢喜。

较真
我是个较真的脾气，跟人聊天很容易较真，遇到另一个也喜欢较真的同类，就很容易掰扯起来。唯一比较值得安慰的是，我基本不算是攻击性格，而是类似防守反击类型。也就是，我极少强求别人按照我的想法来，而只是不愿意被别人强求按照对方的想法走。对于希望占尽道理的说法，我骨子里是很排斥的，或许，是因为我天天跟一个这样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缘故？当然，叶子这样，我是没招的，曾经反抗过，差点离婚，最后我认怂了。但是，这世上毕竟也就叶子跟我一起生了孩子，其他人，并没有让我割舍不下的东西。一旦有人用攻击性的观点过来，我一般不会客气。忘了哪位兄弟了，在一次聊天时说过：“你是个喜欢以眼还眼的人。”我回他：“我就没掩饰过。”的确，作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怂人，不管面对老板还是客户，又或者溅我一身泥水的过路车辆，我都不敢也不准备跟人家豁出去，但是网上掰扯个观点，如果对方吐唾沫过来，我还是决定吐回去爽一爽的，否则，岂非太憋屈？真有这种痰盂性格的，麻烦介绍给我见识下。不过，正如越是小气的人越是受不得对方小气一样，很多事儿，同类更容易发现。

四处漏风的回忆
《月有阴晴圆缺》这篇，我个人是挺喜欢的，好吧，我最近几年写的文字，每篇自己都喜欢。写的时候，任凭记忆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飘摇，然后把那些形状各异的石头木头堆砌到一起，拼凑成一个四处漏风的断壁残垣式房子，又或者，是堆成了一个破坟堆，这个，恰是我记忆本身的样子。每十年一堆，每一堆形态各异，有些变化可以对比，有些无从对比，因为，忘了。其实也就是堆放在那儿，不管是写之前还是写之后，都没想过要表达什么。就像我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为什么我只记住了这几件，这种选择性记忆的背后，是否隐含着什么？随它去，爱什么是什么。我堆砌我的坟头和断壁，别人爱看出什么算什么吧。“横看成岭侧成峰”也好，“我见青山多妩媚”也好，跟我有关系，也没多大关系。就如我当年开导一个写作的同行所说，别太把作者对读者的影响当回事儿，有，但不归你掌控。你的读者发财了成了亿万富翁，你别觉得跟自己有关，跑去找人家分钱；同样的，你的读者里出了杀人犯，你也别自责到去自首。那是我写的文章，描摹出我那四处漏风的回忆，仅此而已。

狡兔三窟
天涯论坛感觉快黄了，发点家长里短的文字，审核一个星期了都没放出来。好吧，也可能只是不喜欢看我的文字，那么，目前我就只剩下新散文论坛和有壶论坛两个地方了。于是，就又去加了中财和红网的散文随笔。对于文章的是否发表，我其实不是很在意，说实话我不认为我的文字会是畅销那种，靠它发家致富不可能，而如果只是偶尔发个一篇半篇的，我也不差那点稿费。发了当然挺开心，不发也无所谓。写下来，主要是留给将来天天和叶子看，再就是现在写这些我自己也开心。但，还是希望能有些人看到，然后跟有类似生活体验和看法的人聊聊天，其实挺开心的。再就是，搜狐论坛关闭时，我颇是丢了一些文章，现在虽然开始慢慢养成保存文稿的习惯，但多几个地方放着，总归更安全一些。毕竟，现在的论坛，天知道能撑多久，对了，我还在新浪微博上持续更新，不过，微博号我就不说了，只是用来保存文字的一个地方。其实何止是文字啊，工作单位能持续多久，也不好说，能够干一辈子的单位，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价钱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们之所以要忍受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儿，无非是因为还有值得我们开心的人和事儿需要保护和牵挂。今天，天天幼儿园组织去野生动物园玩，叶子抱怨说比自己去贵太多了，有好几倍。我笑着安慰她，这就是纯玩团的价格啊，当然比自由行要贵，毕竟人家可没有强制购物。其实我是真可以理解，幼儿园也不见得就会赚钱，坦白说，出去一趟更多还是为了孩子们，出去的时候，那么多孩子，园长和老师也是提心吊胆，换了我是园长，都未必愿意组织。但是，这事儿吧，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就像前两天，小区里每家发了一张纸，说是物业公司到期了，开始重新签，他们考虑筛选后发现，目前的物业公司就是最好的，决定续签。续签就续签吧，我对目前的物业评价一般，但是便宜啊，每平米才一块多，这是在上海，虽然是郊区。叶子白我一眼说：“签什么？没看要涨价了？三楼说了，不签。”签不签我无所谓，总归叶子说了算。我本想跟她说，我们2013年入住，到今年六年了，物价都涨成什么样了，人家涨点也应该，但，还是识趣的没多嘴。总之，不管我们是否同意，这事儿，估计就是这样定了。


河蚌赌徒 2019年9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