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初录
2021-12-23叙事散文张谋
来南方多年,对南方的各个地区或多或少的都有所了解,只是相对来说不进入其地界,总归有些道听途说的意味,这次机缘巧合进入了潮汕地区,在此之前,只知道潮州人很会做生意,这也是大多数人听说的关于潮州人的印象。想必潮州多生意人,多商人,有潮商一说。对……
来南方多年,对南方的各个地区或多或少的都有所了解,只是相对来说不进入其地界,总归有些道听途说的意味,这次机缘巧合进入了潮汕地区,在此之前,只知道潮州人很会做生意,这也是大多数人听说的关于潮州人的印象。想必潮州多生意人,多商人,有潮商一说。
对潮汕地区整体上的印象来源于车站及其街道,还有途中所看到的一些景像,这些尽收眼底的事物构成了我对潮汕的第一印象,在车到达前,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山岭,岭南之地多山岭,也称得上是山清水秀,其次就是一些山林间散落的墓地,与别处大不相同,有的可以说是一座小庙宇了。潮汕的车站人多而杂,想必都是些生意人在奔走,免不了大包小包的带货,街道让人有些失望,潮汕的路,街道似乎都没有规划过,路况不好不说,一下雨便积水,到处都积水,出行很不方便。
到了潮汕之地,潮汕的功夫茶就不得不说,在此之前,我也到过梅州等客家之地,大抵上也喝茶,但没有潮汕的功夫茶这样耐人寻味。每到一处,比如谈生意见客户,或者去外面小店吃个饭,只要是坐下来,那肯定要喝茶,主方烧上水,说着话,捏茶叶放入杯里,加盖有托底的那种茶杯,没有人会用茶壶。三五分钟后,水滚开了,先用烧开的水浇洗三个小茶碗,在潮汕喝茶,人再多都是三个小茶碗,人多就轮着喝,每喝一次,洗一次茶碗,三个小茶碗浇满水,再用木制的或是竹制的类似捏子一般的物件夹起一个小茶碗在另外一个里面侧着身子清洗,如此反复,直到三个小茶碗都洗过了,才倒掉里面的水。洗小茶碗其实是烫杯子,也就是预热,这样茶喝起来更有味道。开水冲进茶杯里,用杯盖刮拨几下,这第一泡是不能喝的,虽然是倒在小杯里的,也只是洗杯子,或者说是让其沾点茶气,这第二泡才是喝的,有三请一说,主方做手势,说,请,本地话发声是加。其他人等应声,加,但不端杯子,三次后才端杯一饮而尽。在摆放三个小杯子时,一定要摆成三足鼎立的样子,不可摆成一条线或其它摆放方式。这是些不成文的规矩,或者说是风俗,地域文化。有一说这种摆法是个“品”字形,象征着茶是品的,品茶乃雅事。还有一说关乎情意,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一说。最后值得注意的就是杯子底部若是带有溢出来溅出来的茶水,切不可在茶盘边沿刮掉,茶与水的关系,情义犹如落叶和根,这一刮就是绝交的意思,如果是老相识;如果是第一次见面,陌生人在一起喝茶,此举便带有挑衅主方的意思。
成人礼这个词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但很少有人知道它是怎么一回事,或者说每一个地方也都不一样。在潮汕地区,男子的成人礼是在35岁,35岁这天,男子便要办宴席请客,这是比结婚还要重大的事。35岁之前,你向周边的人借钱,可能没人愿意借给你,但35岁过后,只要你张嘴,基本上都会借。也就是说35岁这个年龄是个分水岭,代表着你完全立世,能独挡一面了。请客这天,座位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分世交,朋友,宗亲等等,你旁边坐着谁,对面坐着谁都有着合乎情理的安排。这一天,如果有什么事情没摆平,那么大家都会听你的,跟着你去把你之前的事情全部帮你摆平,好让你以后安身立命。女子的成人礼是在15岁,15岁的某个月的某一天开始,女子便要在家关7天,7天内不准出门,不能见生人,而且每天都要喝一碗到三碗的猪杂汤,什么猪心,猪肺,猪肝,五脏六腑的放在一起煮着吃。也就是说从这个时候时,你就是个大姑娘了,不能再和男孩子们男女不分,一起疯玩,一起睡,拉拉扯扯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在潮汕地区,在饭桌上吃饭,如果有人离开座位,别人没看到,而占了他人的位置,或者拿走了他人的凳子,这都是些大忌,轻者说是抢位子,如果对方是你的上级领导,那意头不言而喻,重者说是抢饭碗,不给人家饭吃了,砸别人饭碗。还有就是吃饭时,不能把饭碗摆放在桌子上,用筷子在碗里刨吃饭,一定要左手端起饭碗吃饭,否则别人会笑话,其中缘由不言而喻,自已的饭碗都不端起来或者说端不起来,肯定成不了事。还有就是不要习惯性的把筷子插进饭碗里竖起来,这亦是大忌,据我所知,北方人大多都有这个习惯,筷子坚在碗里,和香插在香炉里相似,意味着在上香,有人挂了,还有就是意味着坟头上的招魂幌杆子插在坟上,反正都很不吉利。
潮汕人家子女普遍众多,一般都没读过多少书,整体上文化水平偏低,但潮汕人很尊重有文化的人,村子里要是出个文化人,是会得到大家尊重和爱戴的,一般理事,红白喜事都是这些有文化的人主持打头阵,比村长在村里的地位还要高。潮汕人拜神,家家户户如此,初一,十五少不了,有时逢上些节令,再穷再困难的家庭也要参拜,这是家庭必不可少的一笔开支,或许这可以理解为一种信仰,人因为有了信仰,才活得坚强。
入乡随俗,在潮汕地区待了也大半年,功夫茶是天天喝,自己也制了一套,有事没事,三五朋友,同事小聚,喝喝茶挺好的,下次回北方老家时,我准备带一套功夫茶具回去,把潮汕的功夫茶文化发扬光大。优秀的地域文化需要继承与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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