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山寨-布朗男孩
2021-12-23叙事散文海萍
小城-山寨-布朗男孩小城真是逼仄呢,小时觉得小城美极了.但到了别的地方后,才发觉,小城真的很小,并且很远,这里该算是天边了,在中国版图上还比有这偏远的吗?在昆读书的女儿放假回家,同时出发的外省同学问她:“到家了吗?”“还没啊,还睡在大卧上呢……
小城-山寨-布朗男孩
小城真是逼仄呢,小时觉得小城美极了.但到了别的地方后,才发觉,小城真的很小,并且很远,这里该算是天边了,在中国版图上还比有这偏远的吗?在昆读书的女儿放假回家,同时出发的外省同学问她:“到家了吗?”“还没啊,还睡在大卧上呢”“哎,永德真的远!”那边的同学有些心疼地对她说.第二早上，女儿一脸疲惫的回到家，说,“因路太弯,路太长,在卧铺车上无法安心睡觉,晕车了.永德真是天下第一远啊!”她把同学的感慨又向我感慨了一番.“永德不是远,只是交通太闭塞了”。我附和着，试图给她信心，事实也是如此。
内地的一位朋友,曾在电话里对我说：“边疆好啊!边疆真美！”“别说了，这都是安慰边疆人的话了,若真美怎么没见你们内地人来小城安家落户啊。。。。。。”他哈哈笑着：“你不傻啊!”“傻啊,上辈人不就是在一片边疆美,乡间铃响马帮来,边疆是个好地方,这样的美丽向往中,从都市走尽了边疆吗？”许多的人真的就从都市人变成了边疆人,一住就是一辈子,甚至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对于迷恋都市生活,都市优越感美的不行的都市人,肯定是痛苦无比.还好,虽然我们也自信不到“谁不说俺家乡好”的那个地步,但对养育了我们的土地,我们还是无比尊敬的,它就象我们的母亲,她再贫穷再落后也是哺育了我们的母亲啊！,金窝银窝那都是别人家的,草窝虽然贫寒,但只有她能为我们遮身挡雨.
我家乡它固有诸多落后,但我真的很爱她！它有着许多都市没有的平静,房在山中,人在林中,清新、干净。我每天往返于这开满樱桃花的街道,公路两旁栽满了樱桃树，路边一排一排的樱桃花在肆意开放，开得纷扰、迷乱,满枝满桠,不成体统。象彩霞,落满山野。像烟火,似乎她的生命就只为这一季绽放， 纵然没有观众，也站在自己舞台，用生命竭力舞蹈。
闺密说，上星期六她去乡里人家做年猪客，那些樱桃花开的满山遍野，爱死人了。她说这话时，我更爱她了，因为她爱野花，我也爱野花，或许我们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野花野草天生怜爱，这种爱是从骨髓里渗出的。当春天来临，路边的白露花又开了，开得纯洁，开得高雅。与山野里的白露花相互辉映，花期之长，整整陪伴着整个春天，它无拘无束的绽放，让我无比欣喜。
几年前小城绿化盲目效仿都市绿化，反倒使小城变的呆板，失去活力。近几年，小城人终于明白，适合别人的未必适合自己，只有正视自己，脚踏实地行走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能看到自己的潜质，也才能发现自己的美丽所在。玫瑰不适合小城，月季却亲切自然，而疯长与山野的樱桃花、白露花、杜鹃花、丁香花，种种野花,随性、自然、奔放，象及了山野人的性情。其实，在我的骨子里，我对这些野花野草是无限热爱的，那些名贵的花草在我心里永远替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缓缓驾车行驶在这小小的小城。小城陡，路也陡，小城小，路也小，车辆却无比拥挤，可我的心却从容温馨。
每年樱桃花绽放的时候，乡里人就忙着杀年猪，现在杀年猪已不是乡里人的特有专利，小城的人也喜欢赶这趟热闹。买一头不沾饲料的生态肥猪，腌火腿，揣香肠，一年的生计一半就这样解决，方便，可口，实惠，安全。
在小城久了，认识了不少山民，有好多成了好朋友，佤族、布朗族、彝族、汉族、傣族，什么族的朋友都有，每个周末都忙着去赴朋友们的杀猪宴会。车辆在弯曲狭窄的山路上行驶，飞起一阵灰尘，虽然脏累，却欢喜的不亦乐乎。
今天我们是要去一个布朗山寨做年猪客的。
一段蜿蜒的山路，把我们带进了布朗山寨，这寨子隐蔽的真好,它离县城 不到七公里的路程,但无论从什么角度观看，很难被人发现。如果没有公路指引,谁也不会知道,森林深处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寨子,这个寨名翻译成汉语就是"躲命寨"的意思。布朗老乡说，寨子起源于那些兵慌马乱的年月，它是布朗祖先的藏身之地。这里的村民,有着棕褐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说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 在眉宇间，尽显他们的纯朴热情。
早晨的冬阳暖暖照在简易木房上，一个小男孩趴在房顶上，用俯瞰的姿势，望着外面来的陌生朋友。那眼神，陌生而闪烁。我仰起头，抛一个微笑给他，他还我一个羞涩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我感到亲切，又让我感觉很远古。我向他招手，示意他走下来，高处太危险。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从房顶上顺着柱子滑了下来，他慢慢地走来，向我靠近，眼神里有羞涩，也有胆怯，更有好奇。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把嘴帖在我耳朵上，嘀咕了几句，除了一阵耳朵发痒，我怎么也听不懂他的语言。问他几岁了，他伸出五个手指，比划完后，他诡秘一笑。我们和布朗同胞说着一些诸如这些土墙木柱青瓦的房子是哪一年修的，说这些木料结实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其实，成年男人大多能说汉话，虽然不太流利，但并不影响交流。
大人们在闲聊，他悄无声息地挤进我怀里的，沾满灰尘的衣服，摩擦着我浅灰色外套，我迟疑了片刻，顺势揽他入怀。他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用手指着院场边的轿车。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打开车门，示意他坐到副驾驶座上，他迅速爬了上来，用他油迹斑斑的小手这摸摸，那掰掰，他每摸一下，我的心就紧缩一下。我告诉他去洗手，他迅速跳下车，在水龙头旁边洗着手，边不时转回头看我，洗好手的他没有回到车旁，向着围在火塘旁的人群走去。
再回来时,他双手托着一坨用芭蕉叶包着的香喷喷的烧肉，踉跄着跑到我身边，把烧肉递给了我。并把已洗干净的小手展示于我眼前.我霎时有那么一些感动！好客的布朗男孩，哪怕他还不能用汉语和我交流，他那双亮堂堂的大眼睛已把他内心的愉悦和善良告诉了我。后来我听到人们喊他“信”。对，就是“信”。他在我耳边嘀咕的就该是这个名字，只因我太愚笨，不能马上领会他的语言。那一刻，我记住了这个叫做“信”的布朗男孩，聪明机灵友好的布朗男孩。吃了中饭，我们该回小城了，车辆掀起一片灰尘，把目送着我门的“信”和他的同胞笼罩。随着车辆的驶离，他和他的民族越来越远的隐藏在山野深处， 他们就象山野里的樱桃花，野性、炽热、顽强。
二〇一一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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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真是逼仄呢,小时觉得小城美极了.但到了别的地方后,才发觉,小城真的很小,并且很远,这里该算是天边了,在中国版图上还比有这偏远的吗?在昆读书的女儿放假回家,同时出发的外省同学问她:“到家了吗?”“还没啊,还睡在大卧上呢”“哎,永德真的远!”那边的同学有些心疼地对她说.第二早上，女儿一脸疲惫的回到家，说,“因路太弯,路太长,在卧铺车上无法安心睡觉,晕车了.永德真是天下第一远啊!”她把同学的感慨又向我感慨了一番.“永德不是远,只是交通太闭塞了”。我附和着，试图给她信心，事实也是如此。
内地的一位朋友,曾在电话里对我说：“边疆好啊!边疆真美！”“别说了，这都是安慰边疆人的话了,若真美怎么没见你们内地人来小城安家落户啊。。。。。。”他哈哈笑着：“你不傻啊!”“傻啊,上辈人不就是在一片边疆美,乡间铃响马帮来,边疆是个好地方,这样的美丽向往中,从都市走尽了边疆吗？”许多的人真的就从都市人变成了边疆人,一住就是一辈子,甚至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对于迷恋都市生活,都市优越感美的不行的都市人,肯定是痛苦无比.还好,虽然我们也自信不到“谁不说俺家乡好”的那个地步,但对养育了我们的土地,我们还是无比尊敬的,它就象我们的母亲,她再贫穷再落后也是哺育了我们的母亲啊！,金窝银窝那都是别人家的,草窝虽然贫寒,但只有她能为我们遮身挡雨.
我家乡它固有诸多落后,但我真的很爱她！它有着许多都市没有的平静,房在山中,人在林中,清新、干净。我每天往返于这开满樱桃花的街道,公路两旁栽满了樱桃树，路边一排一排的樱桃花在肆意开放，开得纷扰、迷乱,满枝满桠,不成体统。象彩霞,落满山野。像烟火,似乎她的生命就只为这一季绽放， 纵然没有观众，也站在自己舞台，用生命竭力舞蹈。
闺密说，上星期六她去乡里人家做年猪客，那些樱桃花开的满山遍野，爱死人了。她说这话时，我更爱她了，因为她爱野花，我也爱野花，或许我们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野花野草天生怜爱，这种爱是从骨髓里渗出的。当春天来临，路边的白露花又开了，开得纯洁，开得高雅。与山野里的白露花相互辉映，花期之长，整整陪伴着整个春天，它无拘无束的绽放，让我无比欣喜。
几年前小城绿化盲目效仿都市绿化，反倒使小城变的呆板，失去活力。近几年，小城人终于明白，适合别人的未必适合自己，只有正视自己，脚踏实地行走在自己的土地上，才能看到自己的潜质，也才能发现自己的美丽所在。玫瑰不适合小城，月季却亲切自然，而疯长与山野的樱桃花、白露花、杜鹃花、丁香花，种种野花,随性、自然、奔放，象及了山野人的性情。其实，在我的骨子里，我对这些野花野草是无限热爱的，那些名贵的花草在我心里永远替代不了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我缓缓驾车行驶在这小小的小城。小城陡，路也陡，小城小，路也小，车辆却无比拥挤，可我的心却从容温馨。
每年樱桃花绽放的时候，乡里人就忙着杀年猪，现在杀年猪已不是乡里人的特有专利，小城的人也喜欢赶这趟热闹。买一头不沾饲料的生态肥猪，腌火腿，揣香肠，一年的生计一半就这样解决，方便，可口，实惠，安全。
在小城久了，认识了不少山民，有好多成了好朋友，佤族、布朗族、彝族、汉族、傣族，什么族的朋友都有，每个周末都忙着去赴朋友们的杀猪宴会。车辆在弯曲狭窄的山路上行驶，飞起一阵灰尘，虽然脏累，却欢喜的不亦乐乎。
今天我们是要去一个布朗山寨做年猪客的。
一段蜿蜒的山路，把我们带进了布朗山寨，这寨子隐蔽的真好,它离县城 不到七公里的路程,但无论从什么角度观看，很难被人发现。如果没有公路指引,谁也不会知道,森林深处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寨子,这个寨名翻译成汉语就是"躲命寨"的意思。布朗老乡说，寨子起源于那些兵慌马乱的年月，它是布朗祖先的藏身之地。这里的村民,有着棕褐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说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话， 在眉宇间，尽显他们的纯朴热情。
早晨的冬阳暖暖照在简易木房上，一个小男孩趴在房顶上，用俯瞰的姿势，望着外面来的陌生朋友。那眼神，陌生而闪烁。我仰起头，抛一个微笑给他，他还我一个羞涩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我感到亲切，又让我感觉很远古。我向他招手，示意他走下来，高处太危险。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从房顶上顺着柱子滑了下来，他慢慢地走来，向我靠近，眼神里有羞涩，也有胆怯，更有好奇。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他把嘴帖在我耳朵上，嘀咕了几句，除了一阵耳朵发痒，我怎么也听不懂他的语言。问他几岁了，他伸出五个手指，比划完后，他诡秘一笑。我们和布朗同胞说着一些诸如这些土墙木柱青瓦的房子是哪一年修的，说这些木料结实等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其实，成年男人大多能说汉话，虽然不太流利，但并不影响交流。
大人们在闲聊，他悄无声息地挤进我怀里的，沾满灰尘的衣服，摩擦着我浅灰色外套，我迟疑了片刻，顺势揽他入怀。他拽了一下我的衣角，用手指着院场边的轿车。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我打开车门，示意他坐到副驾驶座上，他迅速爬了上来，用他油迹斑斑的小手这摸摸，那掰掰，他每摸一下，我的心就紧缩一下。我告诉他去洗手，他迅速跳下车，在水龙头旁边洗着手，边不时转回头看我，洗好手的他没有回到车旁，向着围在火塘旁的人群走去。
再回来时,他双手托着一坨用芭蕉叶包着的香喷喷的烧肉，踉跄着跑到我身边，把烧肉递给了我。并把已洗干净的小手展示于我眼前.我霎时有那么一些感动！好客的布朗男孩，哪怕他还不能用汉语和我交流，他那双亮堂堂的大眼睛已把他内心的愉悦和善良告诉了我。后来我听到人们喊他“信”。对，就是“信”。他在我耳边嘀咕的就该是这个名字，只因我太愚笨，不能马上领会他的语言。那一刻，我记住了这个叫做“信”的布朗男孩，聪明机灵友好的布朗男孩。吃了中饭，我们该回小城了，车辆掀起一片灰尘，把目送着我门的“信”和他的同胞笼罩。随着车辆的驶离，他和他的民族越来越远的隐藏在山野深处， 他们就象山野里的樱桃花，野性、炽热、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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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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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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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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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顶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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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坐地上，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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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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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掉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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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手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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