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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人生几何:心有大美好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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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心有大美好

实在人与幽默感
跟供应商聊天儿,说起我儿子终于要读“大三”了。对方奉承道:“张总可算是熬出头了,现在养大个孩子不容易。”我仔细地看了看他,想从他脸上找到某种名为幽默感的东西,可惜,并没有。想来,他也并没有从我脸上或者语气中感受到类似的东西吧。忽然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了,原来是想跟他说说我刚给天天买的船,说说我每天傍晚陪他去小区池塘,看他在一群小孩子之间炫耀,但还是算了。我很怕我一提买船的事儿,他立刻跟上一句:“张总果然是有实力的。”面对这么一个实在人,我甚至连气都生不起来。这个,我好像是应该有点生气的啊,你哪儿就看出我孩子读大三了?嗯,好吧,是我自己说的。虽然我其实也很期待看到天天读大三的样子,但是如今陪着他在池塘里开船,听着警笛声和孩子们的笑声,看着朦胧夜色中船身上闪烁的红蓝灯光,还有船头大炮喷射的水柱,也挺好。

为什么与无邪
“为什么66号楼有三个房间?”天天问我。他是通过楼门口的邮箱发现的这个“秘密”,邮箱上清楚写着101、102、103,而我们住的楼,是一梯两户。“为什么呢?”我反问他。他想了想说:“因为66号楼很胖,它是个胖子。”我觉得他这个答案很好,比我那个憋在肚子里的“设计师就是这么设计的”好很多。天天越来越多的问题,让我左支右绌,比如,他会问我:“为什么男女厕所要分开?”好吧,我其实无法正面回答他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呢?因为不应该互相看。为什么不能看呢?其实都像孩子那样天真,不分开也无所谓。可惜,孩子终归会长大,而大人不像孩子那么天真无邪。当我实在回答不了了,我就告诉他:“爸爸也不知道,天天要好好学习,等你将来学会了,要记得告诉爸爸啊。”他很开心地接受了这项使命,我猜他会牢记的,就像那天早上我跟他说我要去上班了,他跟我说:“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辅导班和比赛
叶子给天天在网上报了个辅导班,在线学习那种。是在搞促销,一节课只需要三四十元。刚上大班的天天,在里面跟一群一年级甚至刚升二年级的学生一起学语文和数学。我跟着听了一节课,老师讲得还算清楚,题目也不算难。其实,没指望他学多少东西,只是让他感受一下跟其他孩子一起听课,并和老师互动的感觉。有几天,就总是听他在那儿兴奋得大呼小叫,喊着:“我超神啦,我MVP啦。”连续答对十道题显示超神,表现最好的孩子是MVP。我过去一看,他这些天得到的总金币数竟然是全班第一,而班上有三十多个年龄比他大的孩子。这让我和叶子都对他刮目相看,平时我俩都是想起什么教什么,也不系统,想不到小家伙这么生猛。也是,那天带他在小区里跟小朋友们比赛,那道87+25,他算得就比一年级的还要快。而一年级孩子背诵《咏鹅》和《悯农》时,作者信息还是天天提醒她们的。这种比赛,只要天气好,我都会带他去玩,一方面增加他跟其他孩子互动,一方面也提高他学习兴趣。除了比文化课,还比单脚跳双脚跳,比跑步和骑自行车。如今,颇有一些孩子和他们的家长,每天都在那儿等我们爷俩。

眼睛和手机
周末的早晨,天天难得可以睡到自然醒。我八点多去喊他起床的时候,推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他在玩手机。被我抓个正着,他很不好意思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故作镇定地说:“早上就不看手机了吧。”看着他明明心虚,却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我笑着说:“早上为什么不能看手机啊?”“因为眼睛刚睡醒,就像小孩子刚出生,看了会受伤。”他很严肃地回答。嗯,这个“答案”是我告诉他的,他信了。由此衍生出来的说法是,中午和晚上可以看一小会儿电视和手机,而睡前就不能看了,因为眼睛累了,就像老人,要多休息。天天还是迷恋手机的,趁我们不注意,自己也会拿出来玩。但也并没有多批评他,毕竟小孩子其实也难控制自己。我跟叶子就是自己也尽量不在他面前看手机,而是尽可能地多陪他玩,把他的时间用掉,慢慢地也就改善许多。更何况,这孩子懂事儿,他知道对错。

学琴与圆梦
周日,叶子和岳母带天天去上一个电子琴培训班,嗯,第一次去,试听。我没跟着,在家包饺子吃,然后准备一些办巴西签证的东西。吃饱喝足,躺着睡午觉的时候,叶子发来微信,说要一万多,问我要不要给天天报名。我问她:“天天学得怎么样?他喜欢吗?”叶子回:“他肯定是喜欢的。”我说:“那就报吧,他开心就好。”又给叶子打了个电话,说学钢琴这东西需要日积月累,天天够呛能坚持,既然他喜欢,学学开心就好,别抱太大期望。叶子在那边答应着,都是老夫妻了,就像她担心我不舍得花钱一样,她也知道我担心什么。我担心的是叶子逼迫太甚,非要天天学出点什么来,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就如她上面给天天报名的网上培训班,有时候一次要两个小时,虽然中间有休息时间,但我还是觉得对一个大班孩子而言,太长了。好在,目前已经结束了,叶子只是买了份便宜促销课程,大约两周吧,再要续费用就高了,叶子跟我商量时,我俩都决定暂时算了,等他一年级再说。不过,钢琴不同的,天天三四岁时,在亚马逊游乐园玩,那栋楼有很多培训机构,当时他最喜欢溜过去看的就是钢琴和轮滑。轮滑他学了快一年了,而钢琴当时也带他去试听过,但他手指精细动作本就比同龄人落后不少,当然跟不上。好在,现在算是给他圆梦了。

花草与自在
微信群里,有老师发了不少鲜花的靓照,叫好声一片,甚至有人从佛学的角度去赞美。我好为人师的毛病发作了,打油一首道:“在在夸三宝,有花不拍草。求甚坐莲台,哪好哪不好。”于是,一堆人又就着佛学甚至儒学和道学瞎扯一通,当然,也都是口头禅那种。聊到了自在,我就又打油一首:“人人寻自在,人人不自在。问自在不在,儿呼爷吃菜。”写完了,自己挺开心,觉得很是不错,但同时也觉得自己爱显摆和争强好胜的毛病,还是没改。如果不能自渡,怎么可能渡人?靠吹牛吗?自渡,谈何容易,光是一个放下,我就做不到。至少,叶子和天天我就放不下,而放不下她们,其实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放下。不过,却也没觉得不好。执着于放下,也未必就好呢。早上躺床上读《剑来》,在最新的一章里看到一句话,忍不住击节赞叹。“心有大美好,不怕给人看”——实在是太喜欢这句了。将来,如果《人生几何》结集出版,这句该放在序言里,一句,顶一万句。

河蚌赌徒 2019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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