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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归途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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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的旅途总是那么悠长,在美丽的道路上我们习惯了纵声歌唱……
一路上,大家都睡着了,睡得很沉,睡眠是遥远旅途的慰藉。我不能睡(应该说是不能睡得太多),毕竟这么长的旅途,驾驶员大哥是寂寞的行者。一路上走走停停,这个季节的高原总是拥堵,各种徒步、单车、自驾的游客总是洒满了这条被誉为中国景观大道的路上。驾驶员大哥对司空见惯的风景不是很感兴趣,他需要的是畅通无阻,不想在路上耽搁太久。我是无所谓的,快与慢都不能决定我的心情,只是堵车有点让人心烦,停止不前,不可预知的等待总是让人有些不爽。
从成都出发进入甘孜州,沿着318国道往西走,堵车已经成为一种常见的状态,驾驶员大哥很清楚哪里容易堵,哪里需要减速以免被摄像头捕捉违规,每次停下来再上车的时候也会叮嘱我记得拉上安全带,他是A照,经不起过多的违规折腾。

穿过康定溜溜的城,那座被人们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城,直接往西翻越折多山,那座山既是噩梦,又是旅行者的天堂,从海拔两千多直接攀升到四千八百多米,层层景致让游客叹为观止。对于曾经求学的我们来讲,这是路途上的噩梦,那时候的路况很差,一路颠簸,还经常遇到堵车的情况,等下了折多山,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大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
折多山的山顶一年比一年聚集的人多,偶尔山顶会人满为患,各种拍照的大叔、尖叫的妹子、撒龙达的信徒、休息的过路人,裹在一团,几乎没有办法去仔细分辨每一张面孔。路过这里无数次,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停留,对于驾驶员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噩梦乐土,每次经过这里都是一场噩梦。
从山顶望下去云雾缭绕,神仙居住的地方,大概也就是那个样子,隐隐约约,若隐若现,总觉得那里面会走出来一位骑着异兽的仙人、或是顶着光环的菩萨,更多人可能会倾向于后者的联想,毕竟这才是这个地方应该有的模样,起码在每一个游客看来,神秘的藏传佛教就是这个地方的标志,豪迈的山歌是这里的声音,雄壮的舞蹈是这里的姿态。高山河谷的雄伟壮丽、高原草甸的苍凉柔美不断的刺激着人们的视觉,蓝天白云成为人们的向往,清新的空气让远方的客人流连忘返。

翻过折多山下山往西就是新都桥,这里一直被人们称为摄影天堂,美丽的自然风光,加上奇幻的光影交错,造就了这一片去梦幻一般的土地。有朋友告诉我,来过这里回去后,会经常梦到这里,因为这是毕生追求的诗和远方。他说,其实并没有什么读不懂的诗和到不了的远方,只是有那么一个地方让人没得无以言表而已,但是由于生活的取舍自己把自己捆了起来。听到朋友的诉说,我不置可否,只能默默的祝愿他能够永远追求自己的梦想。
每个游客到达这里就会很纠结,从这里将会分路了,往南走会经过袖珍山城,中国松茸之乡雅江,再过去经过世界高城理塘,然后可以转向稻城亚丁。往北走会经过八美道孚,霍尔文化浓厚、郎卡杰唐卡绚烂的炉霍,由此可以向北前往宏伟的色达五明佛学院,往西前往格萨尔王城甘孜。每条路线各有千秋,各种风光风土人情让人取舍难定,选择一条道路就生怕错过更美的道路,因此很多人在这条旅途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很多人甚至倾其一生来走遍整个康巴地区。时间长了,跟这里融为了一体,潜移默化的成为后来的康巴人。

“终于过新都桥了”驾驶员大哥有点兴奋,前面的路量不再拥堵,但是当我们进入往北的岔口时才发现,那里的网红薰衣草基地已经吸引了很多游客慕名而来。到这里,车上的朋友们都已醒来,被车窗外往后移动的薰衣草地深深吸引,紫色的土地与蓝天白云形同连笔,与周围的自然风光融为一体,如梦如幻,爱情故事随时都会在这里浪漫上演。
塔公草原毫无意外的堆满游客,小孩们兴奋的骑着马儿,在牵马人的帮助下战战兢兢的摇摆在草地上,牵马人曾随着茶马古道的衰落而销声匿迹,近几年又随着景观大道的兴起又涅槃重生,历史仿佛又在重演,一条消失的商贸之路成为尘封的历史,新的神往之路又在重启,马背上驮的不是茶叶盐巴,而是现代人们对心中远方的期望。

途经八美、道孚,当看到仁达的路牌时天快黑了,“又晚了三个多小时”驾驶员大哥有些心烦,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窗外,车里的其他人已经全然没有了睡意,等待着三十多公里背后的终点站。
到达炉霍时,已经快到十点了,一路的奔波让大家都很疲倦,以至于道别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女人们很是了得,出去的时候都只是一个小包,回来的时候就增添了几个大箱子,虽然很疲惫,但是必须硬着头皮帮这些购买能力超强的女人把行李下到车外。
男人们围在一堆,被这些女人的购买力所折服,全是给自己和家人添置的漂亮衣服,和小孩礼物。有人开始感慨,要是火车能通过,估计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购物了,其他人跟着发表相同的意见。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一点过,我把行李扔在地上便迫不及待的爬到床上休息,掏出手机,很想在朋友圈发条动态,但是点开页面以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草草转发了几天蜜蜡松石的广告,便去翻看今天因为坐车而被遗漏的网络信息。

那一夜我做了很多梦,但是记不清楚做的什么梦,只是依稀能够回忆起两排好大葱郁的白杨树中间,车飞驰在里面,白杨树肥硕的树叶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殷红的光芒,小河水在静静的流淌,波光粼粼,远处的民房炊烟袅袅。牦牛在归家的路上时不时的回头眺望,生怕忘记了来时的路,否则明天过去的路将会是一团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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