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记一个周末

人生几何：记一个周末

7月6日早晨，岳母给天天洗好衣服就回金山去了。因为有活动计划，那早上我们起得挺早，六点半吧，就开始洗漱。天天读的一个体能培训班集体报名了安踏组织的“顽运会”，据说有1000多个孩子参加。地方在浦东，说是9点钟开始，叶子计算着：“我们7点半就要出发。”类似活动，叶子是很热衷的，她提前两天就去那培训班给他领了衣服和各种活动资料。换了我，估计更可能是带孩子在家宅着，或者，给他找个游乐场、游泳池。不过，我倒是不排斥叶子的这种安排，事实上，我也认同多让孩子参加类似集体活动是好事儿，虽然天确实很热，户外运动确实不如宅着舒服。当然，我怎么认为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天很喜欢这类活动，或许对小孩子来说，能跟其他小孩子一起玩儿就是幸福了，更何况，还是玩一些很新奇的活动。于是，我们公交地铁倒腾了过去，周末不堵车，公交开得挺快，大约1小时20分钟，也就到了。

宝马活动中心那边的场地很大，我们到的时候虽然已经人山人海，但倒也不算拥挤。安保措施挺严，警卫配了枪，形状有点奇怪，很粗大那种。天天玩了会儿乐高，同一培训班的其他小朋友才到齐，然后自然是集体拍照，然后一起去参加比赛。小孩子太多了，比赛只好分拨进行，上百个小孩子在等候区里乱糟糟地跑来跑去。工作人员不少，但没人过去维持秩序。天天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不许父母陪伴的比赛，他在等待区里面跟着其他几个小朋友乱跑，傻乎乎地浑然不懂要蹭到队伍前列去。参加比赛的孩子从中班到二三年级都有，身边很多家长在抱怨，说自己孩子缺乏引导云云。嗯，他们的孩子跟我家天天一样，都是在最后那一两批才轮到出发。赛道不算太长，也就是几百米吧，但是中间各种关卡设置地倒是特别有趣。障碍跑、滚筒跑步机、陆地游泳池、攀岩、乒乓球，天天都是第一次玩。我担心他在中间某个环节会卡住，却也没有，虽然确实比其他孩子慢了些，但他同样独立完成了比赛。

攀岩项目的排队很长，我跟他顶着大太阳足足排了十五分钟。轮到他的时候，因为他没玩过，勉强往上爬了两三块石头，工作人员就把他放下来了，让下一个上。天天没说话，我也没有，虽然不开心，但是，好吧，后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不过，乒乓球和足球他玩得很开心。他用乒乓球拍托着乒乓球扔到我这边，开着球过网了，他开心地喊：“我是乒乓球高手了。”边上工作人员都被他给逗乐了。我们玩乒乓球的时候，叶子已经在足球场那边排队，这样等我们过去就可以直接参赛。后面的家长看到我把孩子送交给叶子，有些许不满，却也没有发声阻止。小家伙表现很出色，面对离地有二十厘米的悬空大圆环，他三脚射门，竟然进了一个球。每个项目都可以收集一个印章，最终兑换一个徽章或者溜溜球作为纪念礼物。蹦床排球那个排队太长，我们放弃了，叶子直接过去找工作人员盖章，对方竟然也没有拒绝。体测区那里的8个项目，除了立定跳远，天天表现也都挺好。他只跳了68厘米，而平时他可以跳100的。“为什么是68呢？”他问我。“机器坏了。”我肯定地说。

兑换区人也挺多，叶子瞧不上溜溜球，就要了一个徽章，转身离去前，她习惯性问对方：“我能不能再拿个溜溜球做纪念？”接待的小姑娘白了她一眼，但还是给她了。一家人开心地去吃午饭，那地方离世博源不远，吃得很多。天天嚷着要吃哈根达斯，于是我们先跑上顶楼给他买了两个冰淇淋球，然后再到底楼吃饭。整个餐饮区都火爆得不行，本想吃外婆家的，排队显示前面有77桌，果断放弃，跑到对面人相对最少的康师傅大牌饭。点了份鸡腿饭，又点了份一品牛肉和照烧鸡排双拼饭，我陪天天等位子，叶子去下单。过了会，送餐的服务员过来了，我们还只等到一个空座位。让天天坐下先吃，另一份饭先拿回去。我看了一眼，那好像只有牛肉，于是问叶子：“你点的是牛肉鸡排双排吗？”她肯定地说：“是。”并没有看手里的单子。又过了会儿，总算有位置了，那份饭上来，果然搞错了，只有牛肉。服务员说：“你只有一品牛肉啊。”眼看叶子要跟对方吵起来，我问道：“能改吗？”对方说：“可以，加六块钱。”微信付了，几分钟后，上来了。

回家的路上运气不错，两路地铁都有座。去的时候，不管1号线还是7号线，都有人给天天让座，小家伙很开心，他的小脑袋认准了，大人会给小朋友让座的。晚上叶子烧了排骨汤和虾，小家伙吃饱后，我带他下楼去玩，嗯，他坚持去找朱锦辰玩。不过，这次那家伙不在，倒是其他几个小朋友的父母爷爷奶奶看到我们爷俩来了，就赶紧把孩子送了过来，让我带着一起玩。因为我总能组织一些好玩的比赛，最近几天在小广场那边已经是小有名气。说实话，我其实不想带太多其他孩子，之所以带两三个孩子跟天天一起玩，那是为了他多些朋友，而不是我想当孩子王。这事情在那天自行车比赛后就更明确了，比赛时天天刹车不及时，撞到了前面孩子的自行车，人家没事儿，天天腿有点小擦伤。我当时就想，别看人家把孩子送过来时很开心，真要玩的时候磕着碰了，我能逃得了责任？当然，未必会发生，真发生了，人家也未必那么混账，但是，我有必要劳心劳力，然后把自己的安全建立在别人未必有的善良上吗？于是，这次当第四个孩子过来时，天天表示不想四个人一起玩，要回家的时候，我就顺水推舟带他回家了。

周日上午本没有安排，原来的轮滑课被取消了，想着周六天天运动了很多，让他在家休息休息。不想9点左右，叶子突然说要去七宝，说是“天天想去”。我觉得很奇怪，天天很少提这种要求，但是，也没必要较真，就去呗。路上问天天：“为什么想去七宝啊？”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等到了七宝倒是有些明白了，他不断问：“七宝儿童乐园在哪儿啊？”七宝自然是没有儿童乐园的。去七宝，天天坚持要做虹桥枢纽5号线，叶子也愿意，我是不想坐的，那车间隔半小时不说，人还多。虹桥枢纽4号则可能有座位，虽然路上时间是5号的一倍，但坐着也无所谓。当然，还是不去争辩，那就坐5号。上车，人都站满了。天天奇怪地问我：“怎么没有人让座啊？”边上的人并不理他，我赶紧笑着说：“没事儿，很快就到了。”那是去机场的车，上面很多人带着大行李，我们边上那位女士就是，大包小包的，也确实没法让。更何况，公交车这事儿，越是拥挤，越没人让的，因为代价越高。“不只是失去一个座位，拥挤了站着会更不舒服不说，还可能丢东西，再谨慎点，拥挤的时候站着得传染病的风险也更大。”下车后，我这么跟叶子解释。

站了半个小时，车到七宝老街，嗯，还是人山人海。我是第一次到这里，叶子奇怪地说：“你在上海这么多年，没来过？这里很出名，又是在市区。”“单身时候老出差，去过很多地方，更多比这出名的地方，都懒得去。”我回她。事实上，我本身对旅游兴趣就不大，古镇这东西，去过西塘、朱家角和南浔，对其他的早已没了兴趣。沿街的古建筑或者仿古建筑，还有那些各地小吃街雷同的小吃，对我来说也就那样了。天天对此兴趣也不大，他一路在问：“七宝儿童乐园在哪儿？”叶子回他：“谁说七宝有儿童乐园了？”天天不说话了。不过，孩子很快就开心了，只需要给他一个冰淇淋。中午叶子和天天吃粽子，我去边上买了两个韭菜盒子吃了，挺好，韭菜豆腐馅儿的。下午1点，天天还要上乐高课，吃过饭我们就打道回府了。走之前，叶子买了白切羊肉和糖蒜，嗯，这两种东西我都喜欢。她还买了三串羊肉串，自己只吃了两串，另外一串给我吃了。天天不吃羊肉串的，没兴趣。

回去没再坐虹桥枢纽5路，选了4路，有座。几站后在莘庄换712，就在站台那儿，看到一个骑电动车的大姐把一个保安大哥给撞躺下了。那保安躺地上几分钟不动，过了会坐起来了，用手按着腿，还是不说话。路人议论纷纷：“这么热的天，躺在地上……”但是没人上前。大姐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帮助下，把横在人行道上的电动车扶了起来，总算恢复了人行道的交通，一辆辆电动车呼啸而去。等我们上公交离开时，交警已经来了，依稀听到大姐在解释着什么……

到了培训班，给天天喝水，看着他进去上课。叶子把双肩包放下，我看到她脖子上的汗。一路上，装着矿泉水和天天衣服及零食的包，都是叶子背着，我只是负责带孩子。

河蚌赌徒 2019年7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