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春风吹又生的欲望赴汤蹈火
○岛国某片女演员多以欲求不满的理由坦荡入行,这令人将信将疑。翻检《近代中国娼妓史料》(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年出版),却看到除去吸毒贫困等等之外,“天性喜杂交”赫然也是娼妓的诱因。《锵锵三人行》里李玫瑾教授曾介绍,刑事人类学派的创始人龙勃罗梭认为有一种人是天生犯罪人,此类人完全没有情感的能力,也即我们俗话说的白眼狼。天意如此,天性如此,那么,愿为春风吹又生的欲望赴汤蹈火,哪怕成为娼妓也在所不惜,这也算不得骇人听闻吧。那么,雷横之母对白秀英的那句恶毒咒骂,是否于别处却是一个称心如意的祝福?
○金圣叹论唐人律诗时,说要“字字皆有缘故,如龙鳞遍身,鳞鳞出雨”,这个要求,吴煦斌的文字应该达到了。她极其自我,创作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短篇小说集《牛》,篇幅都短小,但句句千锤百炼惨淡经营,经得起反复看。其文字纤细浓艳处直追何其芳的《画梦录》,冷峭内敛处宛如简嫃,想象力让我想起了林耀德,氤氲的山林诗意如见早期的郑愁予。可惜知道吴煦斌的人实在太少,除了刘以鬯和她的丈夫梁秉钧,几乎没多少人认真介绍过她。
○抒情使人之为人。本分的抒情无可厚非,但煽情要不得,那里包含着暗示、心机、投机以及叵测的诱惑,影响你的判断,轻取你的认同。浪漫主义、现实主义、后现代主义等等,千变万化,左冲右突,总归不能离开人情与物理。把握好这两点,都能写出好文字。电影、音乐亦如是。
○我们在酒席上为了座次可以低调谦让到面红耳赤,我们也可以在十字路口舍我其谁奋不顾身地闯红灯。
○痴迷于残缺与颓败的日本文化与审美趣味差不多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尤其在与“正能量”等等主流作对比时,会显得格格不入。无论影视作品还是音乐、摄影,日本都有自己体系完备且坚韧绵长的风韵风味。荒木经惟、森山大道、筱山纪信的摄影作品中同样可见这一传统的延续。尽管他们各有不同的着力点,或特立独行,或活色生香,细腻恣肆地表达鲜明的个性,但他们从未脱离日本趣味,他们不仅不为世界潮流所动,反而旁逸斜出地引领着潮流。他们不屑于司空见惯,而我们的惊讶与愉悦也正从这里开始。
○公厕尿尿时,身后“懂”的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掉下去。回头看,才反应过来,那是蹲坑里有人在大号,并垂直排入了便池的水中。“听啊,青蛙跃入古潭的声音”,突然就涌出了这么一行俳句来。读书的用处与乐趣其实不大,这算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