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忙碌的一天

人生几何：忙碌的一天

周五从青岛回到上海，照例是打车回家。在三车道的高架上，前方左右两条车道各有一辆厢式货车，然后，我那出租车司机边骂骂咧咧地抱怨，边坚决要加速从中间穿过去。车刚刚提速，右侧货车望中间并了过来，前面那条本来存在的狭窄的生路，被关门了。幸好司机一脚刹车踩住了，我们离出事大约也就两三米的距离。并不是每一个走出家门的人都能平安回家，也并不是每一次回家，都能看到家里人平安。世上意外那么多，凭什么就不能落到自己头上？难道因为我们行善积德比别人多？这个道理我至今仍然相信，但却不像以前那么怕了。不怕只是因为怕也没用，要来的总是会来。死了一了百了，如这次活下来，那也无非是多了一个写作的素材。即便如此，周六陪天天学轮滑的时候，我仍然格外幸福，幸福得云里雾里的，嗯，所以周六我就不写了。

周日一早，岳母回家，叶子和我带天天去南方城试听创意美术课。这是他第一次用油彩在画布上涂抹，画了两只圆滚滚的河豚。老师说它是生活在海里，我不以为然，却也不敢反驳，百度了一下，原来河里和海里都有。天天把一条河豚涂成了紫色，另一条涂成了橙色，当然肚皮都是白色。有趣的是，他把两条鱼在画布上放置得紧挨着，以至于不得不把鱼尾巴画得很小。“它们是好朋友。”他如是解释，我们也就随他去。至于他把绿色的海草画得笔直如一根根筷子，还用涂了紫色的手掌把珊瑚拍到了画布的上方，我们也没多说，他开心就好。同学的还有另外两个孩子，都比天天小一岁。其中那个男孩，一热就会过敏，教学中途，老师还让他家长带他出去凉快了一会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这样。

下课了，打车去锦江乐园，不是去玩，而是吃午饭。那边有个士林夜市，准确点说，是仿台湾省的士林夜市，纵横排列着各种小吃。网上刚好有活动，相当于打了五折，这个，当然足以刺激叶子和她闺蜜。到那儿已经快12点了，叶子虽然已经去过几次，仍然挨个看着，不知道选哪个好。“你慢慢挑。”我买了一份牛肉锅贴，边跟叶子说，边拉着天天的手找地方坐下。显然这是明智的，我们锅贴吃完了，叶子才回来。她给天天买了份牛肉面，那面是干的，并不是天天最爱吃的汤面，不过小家伙也吃了半碗。意外之喜是那一大杯椰汁，天天几乎一个人喝掉了。羊肉串上的肉很大，但天天一点辣都不吃的，也吃不惯孜然，他只是略微尝了两块儿。叶子买了不少，但吃得不多，好像就吃了肉串，其他的买回来尝一口觉得一般，就都给我了。

饭罢，天天去玩了个打枪的游戏，三十块钱600发子弹，他一通扫射，两三分钟打完了。天开始飘起了小雨点，我们带着他去坐703。在闵行区的另一个培训中心那儿，叶子给他预约了陶艺体验课，而她自己则是去学古筝。两点多到的，课程是下午4点，于是，叶子又给天天安排体验了一堂乐高课。老师带着孩子做了一个自动门，有蜗杆、滚轴和滑轮，都是天天没接触过的。他玩得很开心，不断转动把手，让门关上打开，打开关上，说：“就跟全家的自动门一样。”至于陶艺课嘛，老师对于课堂的掌控力明显不足，四个孩子喧哗如菜市场。天天做了一个彩虹，还做了一个三条腿的小凳子，他坚持跟我说：“是椅子。”他的手部精细动作确实跟同龄人还有差距，同样的彩虹，他花了边上小姑娘一倍多的时间，嗯，手笨随我。

陶艺课结束后，他还体验了几分钟的毛笔字，当然，很快就放弃了。老师对于握笔和写字的要求挺严格，而天天显然适应不了。临回家之前，叶子带我去边上的儿童运动中心，想让我看看那边的教课内容，然后决定是否给天天报名。去的时候，人家刚好放学，只有一个小孩子还在玩。天天跑过去跟那孩子还有几个教练玩了起来，很快就打成一片，边笑边跑到上气不接下气那种。本想着看看就走的，看他玩得开心，没舍得打断他，走的时候都快六点了。期间，叶子去签合同付钱，回来跟我感慨：“这个月花钱又跟流水似的。”去年她跟我说：“明年钱就会少花很多了，该买的买了，辅导班的钱也都交了。”我当时点头附和，但并不信她。她是个手里有钱不花就不舒服的性格，跟我的性格恰好相反，但好在我们有一点一样，那就是，孩子该花的钱，不会去省。

晚饭并没有在外面吃，下雨，赶紧打车回家了。叶子给天天下了面条，热了梅干菜烧肉和甲鱼，我做了莴笋炒肉丝，下了冰箱里冻着的猪肉韭菜饺子。吃晚饭时，都快7点了，天天度过了如此充实的一天，累了，吃得很香。接下来就是常规套路，天天看了会电视，叶子看了会手机，然后一起洗漱；而我，则是洗碗和打扫卫生，给天天洗衣服。我很喜欢晚上在卫生间给天天洗衣服的感觉，不管是手里搓洗的衣服的触感和散发的孩子的味道，还是哗哗的水声，都让家庭的幸福感显得特别真实。当然，这个夜晚跟平时还是有所不同的，洗完衣服以后，我开始动手准备出差的东西，明天，我要去莫斯科了。


河蚌赌徒 2019年4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