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二月二与三八节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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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几何:二月二与三八节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却没舍得给叶子买什么礼物。昨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说:“明天发工资了,就当节日礼物了啊。”她诧异地说:“不是十号吗?”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了说:“哦,对的。”我跳槽比较多,工作十来年换了六七家单位,她把我的发薪日记混也不奇怪。其实工资卡从结婚时就一直在她那儿,每次跳槽后第一件事儿就是上交工资卡。只是,这两年银行卡其实也很少用了,就是个象征意义,更多的,是钱一到账,我就通过手机银行转给她。正聊着呢,在三心二意地扒拉米饭的天天听到了,说:“爸爸发工资了,发150块!”叶子好笑地说:“150太少了,要1万5千块。”吹牛谁怕谁啊,天天小嗓门一高:“爸爸工资9个亿。”我笑着肯定道:“嗯,爸爸努力,去赚九个亿。”
天天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工资数目满意了,又冒出个新想法:“上班要发工资,上学也要发工资。”眼看着他大眼睛骨碌着,在想他自己应该赚几个亿了,叶子赶紧笑着打断他:“上班才能发工资,上学不发,还要交学费呢。”“为什么要交学费啊?”天天很不服气。“因为你是在跟老师学知识啊。”叶子说的这话,他似懂非懂。于是她就进一步举例子:“你去买东西,是不是也要花钱?你花五十块钱,别人给你五十块的东西,这叫等价交换。”好吧,小家伙其实仍然不是很明白,事实上,他被新引入的“等价交换”这个词给整得更迷糊了。不过,他还是点头表示明白。因为在吃饭,我也就没再多说,叶子是好面子的人。改天找机会,我会再跟小家伙聊聊为什么上学要花钱,因为学校里那些玩具和桌椅都要花钱,吃的也要花钱,然后可以引申出,不能破坏东西,不能挑食浪费食物。
对于孩子教育这事儿,两个人总归是互相瞧不上的,所以,一般叶子说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要闭嘴。事实上,晚上她教天天的时候,我都是躲去健身房,眼不见为净。她毕竟是有教师资格证的人,且开了好多年培训班,还是孩子的亲妈,交给她,又能坏到哪儿去?只是,希望天天的脾气别像她,否则将来娘俩有得打了。叶子跟岳母,就没少吵了,当然,裂度不高,很严重的那种吵架,极少。今天早上我去市疾控拜访一位客户,走得早,没能等到天天起床。等我十点半回到家,叶子在忙着给天天准备各种故事素材,忙着编辑和打印,而岳母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岳母想到我早上没吃,忙着给我弄饭。我赶紧说:“路上吃了两根油条,不饿,中午一起吃就好。”“不急着去上班啊?”她问我。“不急的,拜访客户是半天的时间,午饭后去单位来得及。”我回。
本想着这次去市区,顺路给叶子买点好吃的带回来当节日礼物,但是跟一个同事一起去的,他有车,结束后直接去单位,顺路把我带回来了,也就什么都没买。只好趁着岳母烧午餐的时候,腆着脸过去亲了叶子一口说:“节日快乐。”她嗯了一声,算是收到这句空口白话的祝福了。情人节时买的玫瑰花都谢了,扔进了垃圾桶,倒是还有一朵百合,开得正妍。下班后,准备去再买几只,过节嘛,插着喜庆些。说起来,这个节日也是我跟叶子谈恋爱的时候才第一次过,找个借口送她礼物呗。娘在世的时候,从未给她庆祝过这个节日。想起父母来,我后悔的事儿就太多了。他们去世后,我不止一次发誓,我以后要对自己的家人好点儿。天天没见过爷爷奶奶,但是,他们那份爱,我想替他们给了,虽然,其实,也替不了。
比起妇女节,我老家更看重的是今天的另一个节日。“二月二”在老家俗称“龙抬头”的,是个适合理发的大好日子。按照那边的规矩,正月里不能理发,有说是“死舅舅”,也有说是“死大伯”,一般春节前理发后,就等到今天再理。那时每年的二月二,各理发店门口,都是要排长队。有些不厚道的,还会涨个一两块钱。当然了,对于属龙的人来说,“龙抬头”的吉利就更为看重,年初谁不想讨个好口彩?哥哥和侄子乐乐都是属龙的,我本想给他们俩发个两百块的红包的,但看了看前阵子给哥哥发过了,这次再发估计不收了,于是转而给嫂子发了个66块的小红包,祝她节日快乐。哥哥嫂子对我们那是没得说,当年父母去世,分遗产时说我还没结婚,就多分给我不少。如今更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记着我,前阵子嫂子说她舅舅给了一盒海参:“我们不吃的,快递给天天和叶子吃吧。”
除了理发,二月二还有个专属吃食,叫“糖豆”。具体做法我也不知道,成品是黄豆外面裹着一层糖霜,热的冷的口感不同,但都挺好吃。我最爱吃的糖豆,其实还不是用豆子做的,而是用去了皮的花生米。一大坨裹着糖霜的花生米粘在一起,用手掰下来一块,大口咬下去,口感要比糖豆更酥软,也更香甜。这东西我多年没吃到了,而且属于糖和油都很多的高热量食物,估计以后,就算有缘遇到,也只能是浅尝辄止。只是,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让天天也尝尝这东西,那样,我们俩就有了共同的童年记忆。当然,不奢望他会多喜欢,毕竟他现在吃过的好吃的太多了,不像我们当年那么穷。我吃过午饭往单位走的时候,在小区西门恰巧遇到天天跟岳母牵着手从幼儿园回家,幼儿园就紧挨着我们小区西门。我张开双臂,他欢呼着跑过来跳进我的怀里。
“爸爸,你怎么又去上班了啊?爸爸,你下午几点回来啊?”他可怜巴巴地问我。“我五点二十,十分,五分回来好不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不满地走了,走出几米,想了想还是不忿,嚷道:“爸爸不回来了吧,爸爸明天回来吧?”把那边的门卫都给逗乐了。我笑着回他:“好,爸爸明天再回来。”当爸爸的,只要能回来,怎么会不尽快回来呢,他的爸爸这样,当年,我的爸爸也是这样。
河蚌赌徒 2019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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