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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如你去了远方

2020-09-17抒情散文青衫子
在我看来,那些花儿像是被时光凝固了,即使画面中花瓣是张开的,一片两片三片,各有姿态和柔软。在一朵花儿的绽放面前,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意花瓣到底有几片,一切数字甚或文字都是苍白无力的,那种苍白无力并非因为花朵的颜色,姿态,以及花的柔软,因为你在局

  在我看来,那些花儿像是被时光凝固了,即使画面中花瓣是张开的,一片两片三片,各有姿态和柔软。在一朵花儿的绽放面前,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意花瓣到底有几片,一切数字甚或文字都是苍白无力的,那种苍白无力并非因为花朵的颜色,姿态,以及花的柔软,因为你在局部性征的每一次停驻都意味着碎片的生成,与原本的整体性背道而驰。能够表述出来的不是全部,一如能够表述出来的苍白从来不是真正的苍白。   阳光铺洒下来,并非浓烈,与那些花儿的自在融为一体,向光的,没有因阳光的切近而炫耀,也没有哪怕一分获取之后的得意,侧光的,没有因阳光的疏远而低沉,也没有哪怕一分因失去之后的失落。那些花儿们是在微笑吧,我不确定,因为一念起,你必然是游离的,在花儿的绽放面前,人极易陷入色泽香味儿姿态的迷境,或是关于花朵的一句诗,一段话,一个身影。   曾经参加过一个心理测试,测试者给出一幅画,让你说出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有人说是鸽子,有人说是马,然后据此给出答案,来揭晓观者的性格特点或是别的什么。我看到的是鸽子。在我确定是鸽子时,画面的其他部分瞬间成为背景,包括那匹抽象的马。画面中,鸽子和马都被巧妙地隐藏起来,互为背景,在那一瞬,你看到的只能是其一,在那一刻,周围的世界全都消失了,你的世界只有一只鸽子或是一匹马,它们以单一的物象呈现构成了你的全部,在那一刻,原本意义上的你等同于消失了,你进入了自己的当下。   我尝试过那种进入,进入一朵花,一株草,一个安静的世界。在那一刻,你是自在的,连同周围的一切。   现在,我站在那种进入的边缘,以平静的心态观察几朵花儿,耳边是足以与心契合的音乐。我不知道花儿的名字,连同那首音乐。我不知道奏出那种独特乐音的乐器是什么,如果师兄在旁,或许可以请教一下。她说,而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理由和勇气,来陈述自己。之前,我曾请教过她,那个自己是指谁?她明示以后,我心下恍然,继而戚戚。我知道戚戚是不对的,因为明明知道现境于师兄来说非常难得,她是经历了苦修的。她说嘴唇边经常裂起小口子,疼啊疼,要么嘴里起小水泡儿。维C维C,快回到身体里来!看到师兄的话,眼前忽然出现她的面容,黑白背景,没有其他颜色,像一尊沉默的静物,她的眼睛是亮的,并非因为黑白的背景而暗淡,相反,在黑白背景的衬托下,那种光芒更显平静悠远。   我再次点开音乐,如同把自己再次拉回那种进入的边缘。悠远的乐音中有潺潺水声,我似乎看到师兄一个人坐在水边,保持原来的那种姿态,背景的变化没有引发一丝不谐。背景中有蓝天,树林,草地,水流,还有那些类似于黑白背景的石块;会有眼前的几朵花儿吗,我不确定,因为这似乎并不重要。如师兄所说,而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理由,来陈述自己。背景的变化大小,几朵花儿的有无,于她似乎意义不大。她依旧会安坐着,与周围景物一起,进入一种全然的自在。在这种自在面前,背景是次要的,语言是次要的,甚至连进入与否都是次要的,更不要说第一眼是鸽子或是马。   当音乐再次响起的时候,在潺潺水声中,我想陈述一下那几朵花儿的背景。一提起陈述这个词,我总会想起师兄的话,想起师兄说的自己。好在这个背景不是师兄说的自己,不是鸽子,也不是马,它是一个综合体,是你瞬间恍惚时的模糊一片,既像鸽子,也像马,最终什么也不是,成为背景,花朵儿的背景。在花儿的清晰面前,它必然是隐约的,像是一种注定。   关于花儿的呈现,以及与背景的关系处置,显然不是一次心理测试,摄像者的意图很明显,突出花儿,而不是相反。清晰和光线给了花儿,模糊和暗淡给了背景。在清晰和模糊之间有一个渐次过程,花儿所依附的枝干也近于清晰,枝干由近及远,横斜开来,枝干上面的暗色肤皮和不经意间萌发出的几枚叶片顺次模糊开去,像音乐的尾音。在那种尾音的深处,是花树枝干和簇簇花云构成的幻境,在那里,光线像是渐次消失了,进入一个神秘空间;再往里走,会不会是像师兄照片背景里的黑白境地?不得而知。脑子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如果让师兄选择,在这幅图中,她会选择哪个位置?以她的心性和修为,既不会选择陈述自己,也不喜欢成为陈述的对象,或许她会选择消隐,进入黑白,或许她会选择成为尾音,或是流水潺潺,如你去了远方。   两个工人进来,举着工具说要安装上网设备。一个电话打进来,说来还钱。小L举着表格进来,问负责人填报谁……音乐依旧在流淌,在噪杂的操作声中显得那样单薄。在那一刻,我恍惚又看到了师兄,看到了师兄于黑白背景中单薄的样子。对,单薄。   来回听了几遍,原来音乐声中不只水流潺潺,还有几声鸟鸣。在我看来,那几声鸟鸣也近乎是单薄的,像是怕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了主旋律。在那一刻,它们如师兄一样,选择了黑白,选择了成为背景,可是我却依旧感受到了她们的存在,即使她们没有花朵的颜色和姿态,即使她们有着相似的单薄与平静。   还有一些花儿,我认得出的有梨花;自然而然的,在那些花朵后面,还有一些背景,有楼房、街道、蓝天等等。那些花儿各有姿态,各有安静,那些背景各有远近,各有疏离。在经历了第一幅图的趋近之后,接下来的图片像是忽然变得有些黯淡,我甚至怀疑它们会不会趋向黑白,一如师兄影像中所处的境地,虽然那些花朵依然娇艳着,荼蘼着,喜悦着,自在着。我知道,这种黯淡并非花朵和背景的真正质地,而是自己的眼睛和内心被第一幅图、第一朵花及其背景填满了,在这个过程之中,在我停驻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否认那些碎片的产生。可是我也不能否认,自己在欣赏它们的时候,已经习惯性地将自己置入其中,置入它们的绽放和容颜,安静和悠远。在那一刻,在确认它是一朵花或是背景的时候,在确认它是向光的或是侧光的时候,在确认它是切近的或是疏远的时候,在所有一切确认成立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然进入了,进入当下,进入唯一。那一刻,我不清楚自己是在描述一幅图、一朵花儿,还是在陈述自己、陈述那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其实都不重要了。恍惚中,师兄的容颜偶有浮现,音乐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倾诉中,如你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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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5-11 17:46 上传

恩和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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