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幸福是什么味道+小日子里的小道理+今年元夜时

幸福是什么味道

假期结束，要上班啦，我独自回到自己小家，叶子和宝宝留在了岳父母家。大过年的，一家子人都走，扔下岳父一个人，总还是觉得太残忍了些。更何况，岳父上班离家很近，回家方便，孩子在那边，他还能搭把手照看一下，岳母和叶子也轻松点儿。至于我，那晚上回家总要7点多，吃过晚饭，洗洗弄弄的，都8点了，孩子早已入睡，基本上什么忙都帮不上。看孩子是个很累的活儿，那小家伙只要醒着，就仿佛有着无穷的精力；当然，这是好事儿，如果他真要无精打采了，那就麻烦了。——这一段，显得我人品很好，很顾全大局，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事实上，这是集体决策，当然，我投了赞成票。

初六傍晚到家，看到家里安然无恙、干干净净，很是开心。毕竟，离家也一周了，全国平均每周那么多入室盗窃的案子，没轮到自己头上，自然不是咱家那所谓的防盗门多牛，也不是咱平日里比别人家积德多，多少也需要些运气。先是把叶子新买的福字贴上，然后拖地擦床头，再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转着。折腾完毕，就提着袋子去超市买菜。晚上，包韭菜猪肉饺子，炒个茄子，拌个黄瓜，算是补过一个北方的年。上海本地过年是不吃饺子的，我们家鞭炮都没放。当然，菜很多，还吃了年糕和圆子，味道其实也很好。只是，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我最爱的还是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出锅了，借着别人家的鞭炮声响，我盛了一碗供养大大和娘。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要盛3碗，每碗3个饺子。现在，却也不讲究这个了。就只是盛了一碗，用筷子挑出馅儿来，算是请他们尝尝。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感谢娘教的手艺，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吃到这个味道；而只要还能吃到这个味道，就感觉那个家还在。没有喝酒，吃着饺子，吃着菜，我跟他们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的孙子都一岁了，看着他，我就想到我小时候，那时候的我，还有那时候的你们。等他再大点儿，我会带他回去，给你们磕头，现在不行，太小了，经不起折腾。

吃到一半，想起来，好像还得有水果，就又洗了三个苹果，放到果盘里。红红绿绿的，看着跟老家的苹果一样。日子的确是好了，像我这种胃口很乡土的，基本上，想吃什么都可以吃到。以目前的收入来看，还房贷养孩子之余，新鲜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都还是想吃就吃的，看病的费用又全部报销，只要一家人健康平安，我就很幸福了。对于宝宝的未来，我倒是不担心的，我坚信他会比我强，就我这样的，都能幸福，他一定也可以。倒是叶子，总想给他准备这、准备那。“你就这么瞧不起咱们儿子？”我总是笑着这么问她，她则是回给我一通道理。两口子闲来无事，斗嘴玩也挺好。

有空的时候，我会写写文字，记录一下我的生活，分享一下我的幸福。其实，记录也是分享，记下来，跟将来老了的那个自己分享。那天翻看博客，发现2012年底的文章一片空白，还奇怪。然后就去了几个常去的版面，果然发现了很多那段时间的文字，比如结婚前后的心情和生活点滴，于是，复制重发到博客上，并存档在电脑里。过中秋的时候，我可以一直看到过去十年的中秋，我是怎么想的，怎么过的；过去十年的春节、过去十年的几乎每个月，每个星期，都历历在目，也是一种幸福。或许，这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部长篇，以“日记”的形式。很多年后，或许有人可以看到，哦，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我就想啊，如果是宝宝看到，会怎样想：爸爸的初恋、爸爸的结婚生子……

老花说我：“年纪不大嘛，这么爱写回忆录。”
我回他：“唉，没办法，关于未来和别人的事儿，我知道的真心不比大家多，也没什么研究。我唯一确定知道得多一点儿的，也就是过去和现在发生在我和身边的一些事儿......”

生活中，不如意的事儿往往居多，或许是苦怕了，现在我是个贪婪的人，喜欢把那少少的幸福如意和得意，记录下来，掰开了揉碎了咽进肚子里，刻到骨头里，然后还要吮一下手指头，舔掉最后的那点甜味儿。这样，我的幸福一下子就多了很多，至少，记录幸福的时刻，本身就是幸福的延伸。人生一世，时间就那么多，幸福抢占了，就没空难过了。于是，我就努力让自己在幸福里忙碌着，不让自己闲下来。就像现在，我的生活里，宝宝是重心。我愿意记录跟他幸福相处的每一刻，让他知道，在他小的时候，世上有过这么一个爸爸，他有过这么一个爸爸。

陪着宝宝玩一天，弯着腰总是很累。但第二天，我还是愿意去陪他。我希望那种累能够让自己的腰记住，让身体和心灵都记住，因为它带着宝宝的味道，带着“爸爸”的味道。等他长大一点儿，或许，累的又是另一个器官，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将来，或许不用多久吧，他就不用我这么“累”了，想累都会被他嫌烦了。那时候，他不在家的时候，我的腰、我的眼睛、我的手……它们会陪着我、告诉我，你当过父亲，你享受过那种幸福，那幸福，是这个味道的……

2015-02-26

小日子里的小道理

宝宝还不会走路，处于蹒跚学步的原初阶段，也就是你牵着他的一只手，他可以走两步。他恰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满满的好奇，加之在他过去一年的生命中，并没有关于摔疼、磕疼的记忆，那就是一头天真而莽撞的小老虎，完全不知周遭的各种危险。怕他受伤，我总是寸步不离地守护，亦步亦趋，惟恐照顾不周。小孩子摔跤是没关系的，但是有些地方伤到，比如眼睛等等，那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懊悔。虽然，概率不高，但是，当你能够规避的时候，是否该去赌那个概率，也是个难题。

岳母端着粥碗过来的时候，我正半蹲着，撅着屁股跟在宝宝后面，看他扶着长条凳子在玩。岳母对此很是不以为然，说：“他结实着呢，扶着凳子又不会摔倒，不用这个样子。”我讪讪地站到一旁，看岳母喂他吃粥，一勺勺的，哄着他张嘴。宝宝自顾自地扶着凳子行走，偶尔张嘴吃一口，又继续。他走到墙边，那儿有个垃圾桶，桶的上缘有个固定的黄色卡箍，那东西他曾经拆下来过，现在看到，就很高兴，一手扶着岳母，一手去抓那卡箍玩。突然，好吧，确实很突然，他就那么倒了，一头撞到墙壁上，“嘭”的一声。

在一边的我，伸手去拉，没来得及，等拉起他来的时候，额头已经红了一块儿，小家伙哭得撕心裂肺那种。我赶紧把他抱起来哄着，岳母在边上，端着粥碗，歉疚地笑。此时，离她说那句不会摔倒，也不过是才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小家伙嘴里“爸爸妈妈”地哭叫着，他疼的时候，总是这么喊，喊得让人心疼。我就只好抱着他晃着，分散他的注意力。慢慢地，疼劲儿过去，也就不哭了。终归是个孩子，很快也就忘了这茬了，又开心地玩了起来。这是那天早晨发生的事儿，这在任何一个有孩子的家庭里，都不稀奇。

三四个小时过去，时间到了中午。宝宝再喝粥的时候，喝着喝着，一大口粥就从嘴里喷了出来，吐了能有一碗，精神也变得不太好，有点懒洋洋的。他很少这么吐，原来，最多也就是把刚吃的一两口吐掉。我在边上，边打扫孩子的呕吐物，边在心里猜想，会不会是早上他脑袋碰那一下的关系，虽然，那红已经褪了下去，也没怎么见肿，一点点吧。但是，这个，终归是不能说的，只是心里想想作罢。这天是初六，下午，我要回家，准备第二天上班。在回家后，我跟叶子私下打电话，说了早晨的事儿，让她注意一下小宝宝的情况，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安排去医院。当然，后来证明，虚惊一场，宝宝一切正常，晚上和第二天，都能吃能睡，额头的肿也消了。

有些事情，无所谓谁对谁错，判断对错，只能看结果，而结果，很多时候，又要看运气。我们都是凡人，无法预知未来，只能是凭着可怜的生活经验和更可怜的知识去猜测。更何况，就我们这点知识和经验制定的计划，还要经受着并不专业的执行者的执行能力的考验，毕竟，我们都不是专业或者职业的父亲和外婆，在这方面，我们都是新手，没有经验，也未经培训。书上和网上以及生活中聊天学到的一点知识，用处是有，但到底多正确，多有用，也难说。坦白地说，我们唯有祈求意外不要发生，同时，尽量规避；即使如此，也要做好面对意外的心理准备；谁都不容易，是的，谁都不容易。

有孩子的都知道，家里面，那些对孩子越是呵护备至的，越是有求必应的，越是笑脸相迎的，通常，都是平时照顾孩子较少的。而天天陪伴孩子身边的那几位，对于孩子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也不会那么“慈眉善目”，偶尔吼几声，甚至轻轻拍打一下小家伙，也不奇怪。这里面因素很多，但不难理解，大家略微用心思索一下，也就明白。比如到了吃饭的时候，小家伙不正经吃，而奶粉也好，粥也好（粥还好点），又不可能老是给他热——味道不好不说，安全风险也有。更关键的是，孩子的作息是有规律的，如果吃饭上花太多时间，接下来的睡觉呢？一乱皆乱；而哄着孩子睡觉之后，可能还有洗衣服等活安排在后面，再然后，可能又到了烧午饭的时间。

不要说每天喂宝宝七八次的岳母了，就算是我，看着他该吃的时候不吃，该睡的时候不睡，有时候，也着急。但，孩子不是机器，他不可能总是按规律生活；将将1岁的他也不懂什么道理，你甜言蜜语跟他说再多，他都听不进去。天天照看着他的那位，自然免不了发火；而作为天天陪伴他的人，也不可能总是谨小慎微，时时事事按照最坏的打算，采取最周到的防护，那样，孩子没等长大，可能大人先垮了。多数人，都是这样。有句话，叫做“久病床前无孝子”，换成带孩子也一样，无非是“久带幼儿无慈母”。

当然啦，我始终坚信，任何人发脾气，都是因为急躁；急躁，又是因为能力、时间、精力、资源等的不足。就像前面说的，如果后面不是有其他的安排，如果有一大堆保姆，如果资源无限量，那么照顾孩子的那个人，自然可以安然地扮演慈母角色。时间长了不好说，每天只带三四个小时，对亲生的儿女，或者孙子女，人都是可以很轻松地慈祥和蔼的。但问题是，多数普通人家资源终归有限，很多人家，日复一日，白天黑夜的，看孩子的就是那一两个人；而做的，又绝非只是喂孩子和哄孩子睡觉这两件事儿，还有其他家务。

这些话，这些事情，作为旁观者，或者说，当没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说起来，自然是很简单的，也容易被接受；但是，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是否还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去接受？恐怕，很难，真得很难。人，有时候很不是东西，别人对你哪怕很好，而一旦有一点点过错，都能立刻忘了过去的好，而只盯着今天的错。我们喜欢放大别人的错误，而淡化别人的好，这个，是否是进化论的结果，我却也是不知道的。换位思考，谈何容易，真要去做，难处之大，超乎想象。更何况，付出和收获，并非划等号，你对别人的十分好，别人可能只收到一分，多数时候，其实，双方的账目，根本对不上。而一旦冲突发生，恰是对账的时候。

我是个平凡的人，有着各种毛病，有着根深蒂固到刻到骨子里的自私和自卫心理，所以，跟家人相处的时候，我常常自省，避免伤到她们。我跟自己说，家人对我的好，我要看成情分，情意无价。比我叶子给我买件新衣服，衣服值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心意，说明我在她心上。而家人的过失，我要用金钱去衡量，而尽可能地不走精神层面。比如，过年的时候，叶子忘了给我买饺子吃，我告诉自己，一斤速冻饺子不到十块钱，这就是不到十块钱的事儿，我不能为了十块钱生老婆的气——好吧，谈何容易。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途径，只要平日里多多按照这个原则去努力和自省，生活，终归会轻松一些。

谁都不容易，唯有彼此相爱和包容，彼此感恩，我们才能让彼此更轻松快乐地在这个人世间，生活下去。
2015-02-28

做人，你的底线在哪里

春节后的头十天，除了初一，上海就在雨中渡过，偶尔，还有冰粒儿调剂。这让宝宝很憋屈，他只能在房间里推着他的大狗往返，来来回回的，也不过是十几二十米。当然，这是在岳父乡下的房子里，如果是我自己按揭买的那小房子，就更折腾不开了。只有一周岁的宝宝，还不会给小车掉头，每次没走几步就撞到墙上或者门上后，他就很烦躁，小脸上的表情很明显——“英雄无用武之地”。“为了孩子，咱得有大房子。”我感慨道。旁边，叶子很是欣慰地点头赞许，满脸“老公终于懂事儿”了的慈祥。

从德国海淘的奶粉到了，从淘宝天猫买的也到了，本来想打车一并带回家去。但后来终于没舍得，就还是扛着挤公交回去。分了两天，每天下班时间，一手举着雨伞，另一只手里拎着一桶奶粉，臂弯拖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另外三桶。这样子挤公交并不容易，但脱了身强力壮的福，每次也总能上去。雨中的公交车站，无所谓秩序，或者说，只有潜规则在默默运行。那是一种杂糅了先来后到、尊老爱幼和弱肉强食的规矩，没人能说清楚各占多少权重，但总是它不算多么有效但却勉强可以没有多大纠纷地运行下去。

一旦一个人衡量价值的等价物换成了馒头、鸡蛋和猪肉，基本上，他就很难再“奢侈”起来了。过去，娘就是这么活的，所以，她一辈子都很俭省。我比她多赚很多，但这方面跟她一脉相承，不同的是，我的一般等价物是奶粉等宝宝吃用的东西。下雨天，从公司打车回家要六十块钱，公交车只要三块，省下来的钱，可以给宝宝买奶粉。至于个人的辛苦，对我而言，倒是无所谓的，去健身房折腾自己两个小时，比这更辛苦，还得花钱。当然，这也只是道理的一种，这世界上有很多种道理，比如叶子对此就是不以为然的。她说的是：“你这个人啊，总是省小钱，丢大钱。”

上次丢的那六七千块钱，已经过了很久，除了当时去报案做笔录外，警察们就再没有消息。这让我很是羡慕在国内丢东西的外国人，日本人的自行车，法国人的电脑。或许，该更努力一点儿，让宝宝将来移民国外？国外的月亮未必比国内更圆，但是，确实，随着空气质量变差，国内很多人，看到月亮的日子越来越少了。“吴牛喘月、蜀犬吠日”，第一次读到这两个词的时候，我读初中，当时还很是在同学那儿显摆了一番。昨天晚上，在家里看了《苍穹之下》，再想起春节前看的电影《亲爱的》，觉得，在当下的中国，为人父母的，真心不容易。

娘死于肺癌，大大倒不是肺癌，但他的肺也并不好。当然，为人子女，我也并没有去寻根究底，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虽然，我也知道，一度就建在村子南面岭上的那个水泥厂，让村里是怎样的一片天空。但是，逝者已矣，活人就不妨装糊涂活下去，然后该磕头磕头，该烧纸烧纸；这比起跟潜在的敌人较真，成本显然要更低，更划算，这买卖做得，卖掉了什么先不说，至少收获了安逸。当然，关于父母的，尤其是逝去父母的一些东西，卖起来比较容易，但是关于孩子的，卖起来，就更加艰难。面对空气、食品等问题，让为人父母的选择忍气吞声，或许，并不难，难得是，让他们从内心深处都没有怨气和愤恨。

有些帐，糊涂点儿好。糊涂了，就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如汶川地震后的官方结论，没有足够证据表明，垮塌的校舍存在质量问题。可是，问题在于，在当事人及部分面对类似问题的旁观者眼里和心底，又会如何想？当没有确凿证据的时候，大家都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想法去相信；因为，没有确凿证据。这些情绪会累积，直到有一天，有些人做事儿的时候，已经不需要证据，而只需要心情和勇气；就如另外一些人，只需要利益。这，显然是另外一种危险，但如果挚爱至亲沦为受害者，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以平心静气。

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崩溃，或者爆发。我们很坚强，坚强到看着别人的父母和孩子死于非命，仍然可以安享幸福；直到有一天，真落到自己头上了，或许还不是那么大的灾难，只是几百钱被偷被抢而没人帮忙，只是自己的老父母上车没人让座，只是自己在餐厅里吃到苍蝇而没人帮着说句话，就开始痛骂社会和他人的冷漠。冷漠，是啊，该骂，但是，并不稀奇；扪心自问，我们对他人，是否已经足够冷漠？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之所以还能勉强相信自己的善良，不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社会上存在的问题，而是，我们不想知道。因为，一旦知道了，就要面临选择，面临良心和道德的拷问。

每天早晨，顶着蒙蒙细雨出门。头上是灰蒙蒙的天空，手里是黑色的公文包。叶子给我买的藏青色棉服抵御着寒风，在它的左边口袋里，装着一个叶子买的苹果；右边的，是岳母买的一袋黑芝麻糊。到公司后，苹果用热水烫了吃；黑芝麻糊用热水泡开，香气四溢。然后，一天的工作，都不再那么辛苦。工作空闲的时候，我会打开手机，看里面宝宝的照片儿，回想昨天晚上，我抱着他在床上打滚，把他的小脚丫贴在我的脸上，听他咯咯的笑声充满整个小屋。他是那么地可爱，而因为我们，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作为他的父亲，我应该为他做点儿什么。虽然，我的力量很渺小，但是，好在，世上，也不只是我这一位父亲。

抱怨和抨击甚至诅咒，都是必要的；只是，我们终于不只是可以做到这些。做人，是要有底线的，那么，扪心自问，你是否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好吧，我们是否也同样认为，这世上有比让自己多活几天更重要的人和事儿，如果有，那是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只要能让自己多活几天，怎样都可以？什么都能牺牲？

我希望，孩子们的未来，会更好；希望普天的下的孩子，都能平安、健康、快乐地成长。
2015-03-02

今年元夜时

正月十五，天气不好，月亮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天气预报说是雨夹雪，好吧，有雪也行，宝宝出生还没见过雪呢，可以带他看看；结果，不但雪没看到，就连雨，也只是飘洒了聊聊几滴。天空满是阴郁，像在生闷气，但却又隐忍不发，让人看着就觉得压抑，看来，干哪行都不容易。宝宝倒是完全不介意，晚上回到家里，一打开门，小家伙就在门后面的穿衣镜那边，扶着镜子，仰着头看着我，满脸的欣喜。然后，就是冲我张开了双臂，要抱抱。我赶紧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把他抱在怀里，边躲避他要抓我眼镜的小手，边转了一圈儿，跟他说：“爸爸还没洗手洗脸呢，你先跟奶奶玩会儿。”叶子在边上说：“汤圆你自己下吧，我们中午吃过了。”

餐桌上摆得满满的，有红烧肉和烧鸡，有竹笋和黄瓜，有绿色菠菜，黄色的苹果和梨。妈妈始终是最辛苦的那位，看孩子，洗衣服，烧饭，一个人当几个人在用，每天忙忙碌碌。只有跟她们这一辈的长者在一起的时候，看着她们对于家庭和子女的付出，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任劳任怨。比起来，我们这一代，终归是差了一点。对于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无话说，但如果让我替天天家看孩子，想做到妈妈这样，坦白说，很难；叶子，更是够呛。至于这算是社会的进步还是倒退，那自然取决于判断所依据的价值体系，维度和逻辑不通，结论迥异。言论自由，知识水平和阅历提升之后，想达成普遍的共识，是很难了。

好在，对于草民来说，很多时候，也不需要那么多大道理，只需要一些自己认可和信奉的做事原则和底线即可。对我来说，跟家人相处，最主要的是“将心比心”和“知恩图报”。跟外人，自然又是另外一套生存逻辑。所谓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以前觉得是骂人，后来发现，还真只能这样，把家里那套对外人，或者把对外人那手对家人，都觉得别扭而危险。随着年龄增长，随着经验教训的积累，对于很多事儿，也就都有了自己的看法和感受，对错不说，但是切身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让自己相信。至少，自己从血泪中获得地经验，比陌生人轻飘飘的几句话，要让自己更放心；有趣的是，网上仍然有人，试图说服别人。

说服，哪儿那么容易，就像从岳母到妈妈，改变口头的称谓简单，改变心理的距离却那么艰难。这不是一张证，几套大道理能办到的，它需要的，是几百个日日夜夜的辛劳付出。在过去的2年里，是她，给我儿子洗了三百三十多次澡，喂了几百次粥，上千次奶粉，洗了上千块尿布。每次我和叶子回家，她总会给我们装上鸡蛋和青菜；她从未主动向我们索取过任何东西，从未因为我没做好什么事情向我发过火。所以，她是妈妈，而不再是岳母；所以，我听她的话，哪怕有时候心里不认同，但也绝不反驳；所以，我会心疼于她的辛苦，会主动抢着分担能分担的一切家务。她很少跟我讲什么道理，她没什么文凭，但是，她的话，我听；而这跟说服，没有一毛钱关系。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古人讲了很多的道理，有的适合这些人，有的适合那些人，但随着年龄和经历地增长，我们总会发现，对于他们说的某些话，开始有了共鸣；那些话变得更加鲜活而隽永。这跟押韵和文采没什么关系，而只是因为，那里面浓缩了人生的智慧。它们把很多的经历和感受，浓缩进一句话里，一篇短短的文章里，让你一读到，就仿佛看到了一个同类，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往、现在，这，就是我喜欢甚至崇拜的文笔。就好像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搁下笔，亲手把那刚写下的文字念给你听，说：“就写这些吧，那些事儿，你懂的”。然后，是得遇知音的大喜悦，于是 “片言苟会心，掩卷忽而笑。”

虽然，汤圆是肉馅儿的，不是甜的，但这样的日子，蛮好。宝宝满周岁了，他去打水痘疫苗那天，回到家后，竟然忽然就会走路了。我回家的时候，叶子说：“天天今天走路了，没用人扶，他自己走了七八步。”我趴到床上，看着正在上面玩耍的宝宝，说：“宝宝，你这么棒啊？！”他淡淡地笑笑，用水抓着自己的小脚丫，忽然揪下来一只袜子，举到我的面前，然后，哈哈大笑。宝宝的脚趾头晶莹圆润，像一颗颗粉色的珍珠，灯光下，它们是那么漂亮，闪烁着这个家的幸福。宝宝不是小太阳，也不是月亮，它是天赐给这个家的一颗福星，带着快乐和吉祥……

PS:感谢老湖和水莲的礼物，祝大家和家人，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2015-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