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扯葫芦西扯瓢

明天就是国庆节了，从县城开回来的车子都满满地载着乘客。我姑娘在芜湖上大学，二十九号就回来了，不是太挤。司机说赶快下人，今天三十号，回家的人特别多。他还要跑一趟车。公交车跑一趟县城要个把小时。我也沉浸在即将到来节日氛围中！我吧，老大不小的咯，也期待节日？往年父母说：“大人望种田小孩望过年”。我都马上是老人家了，还夹什么哄！比如春天花开了，我心飞扬；比如夏天穿美丽的裙子我心雀跃；比如秋之静美冬之萧瑟都让我感动！不是我轻狂，源于是我热爱生活吧！

      我最喜欢一个人骑着电瓶车赶路。我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思绪却天马行开。路旁的桂花一串串地满满地开。我总有想咬上一口的感觉！桂花太小，咬不上口。“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这是我道听途说的一句话。大自然就是会制衡，你花开的大吧，就没有小花香！桂花的香，香到醉人！真的应了那句话“我也是醉了！”

    桂花分金桂和银桂。一个是金黄色的一个是淡白色的。他们说金桂花树卖的价钱要高些。今天我还看见了一颗比金桂颜色更深的桂花。她花的颜色好像咸鸭蛋那么黄，真是稀奇的很。

      我们农村屋前屋后大都栽了桂花树，还有成片成片栽的。前几年桂花树吃香的很，许多树贩子来买，也不知道他们把农村的树挖了卖到哪里去？   城里？公园吧？越是稀奇古怪的树越值钱。比如长刺的“狗卵子”树，长长的刺，没有人敢碰。她结的果子像小橘子金黄色的，酸死人，里面全是籽。我们乡下人称此树为“狗卵子”树。还有“猫耳朵”树，她也是长长的尖尖的刺，她的叶子形状好像猫的   耳朵。顾名思义“猫耳朵”树。还有朴树油树香樟等等。树挪死，人挪活！每每看见他们开个货车，把树往城里拖，高大的树梢在地上拖。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农村人就不是人？就不懂得观赏？      好东西都往城里拖。tmd树贩子！

      我从唐下村送货回来，已经煞黑影子了。一路陶醉在花香里。到小街上拐弯的时候，看见一个戴眼睛的高中生站在路口。他脚跟前立着个行李箱，背上背着个书包。手里拿着个老年手机。我就知道他是个高中生了，高中生老师是不给带手机的。他的这个老年手机除了打打电话，估计也玩不了游戏。  我心中一个闪念：“要是没有车子我送他回家！”但是我又想：“这么晚了，他一定是在等他爸爸或者妈妈来接他。”

      我回家刚停好电瓶车，老公打来电话：“你把道江的儿子送回家吧！天黑了没有车了。”     “哦！哦！ 道江的儿子在哪儿呢？  ” 我问道。

     “他马上到我们门口来了。道江跟他老婆都在外地打工，只有爷爷奶奶在家。刚才他从常州打来电话要我送他儿子回家。这不我在唐下村干活嘛，你就送一下呗！”“好嘞！”我没有打吞。

    我家门口有个人在东张西望   。我问道：“你是道江的儿子吗？     ”男孩说“是的”。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他腼腆地说了声“谢谢阿姨！”

     路过拐弯的时候我就这么一个闪念，真的应验了：我送他回家！

     就像每次打麻将翻混子的时候，我在心中默念翻“红中！红中！”真的翻的是红中。我家有三个红中。那么我每天早上起来唱：“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个大富翁”，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发财呢？哈哈哈！

    我拎起他的行李箱，好重哦，放在踏脚的地方。高中生坐后面。他说行李箱里面全是书，所以怪重的。

    路上我问他学习成绩怎么样？他说班级在前三，年纪前一百。我有点疑惑班级前三，年级才前一百？我问年级多少学生？他说一千多个人。“乖乖！这么厉害！”  我在想要是我两个儿子有这么棒那该多好呀！ 将来  我儿子要是也考上县一中该多好啊！   
  
      他爸爸是我老公以前在水泥厂的同事。现在夫妻俩在常州  开包子店。留下二老在家，儿子每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家里剩下“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现在小伙子已经高三了长大了   ，但是以前也是“留守儿童”啊。

    我假马嘎嘎地道：“你爸爸妈妈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他们得挣钱给你读书啊！你不要怪他们！”

    孩子挺懂事道：“我理解！”

   我打开了电瓶车的车灯，村口有人在说话。亮光呛锅去，看见两位老人颤颤巍巍地小心翼翼地站在马路牙子边。男孩子大声地喊道：“奶奶！爷爷！”。我的车滑出去好远停了下来。“是你爷爷奶奶来接你了吧？”
小男孩答道：“嗯嗯！阿姨你回去车开慢点！”

     眼泪一下子涌出了我的眼眶。还好，天黑他们看不清我的表情！

    男孩的爷爷奶奶连声说谢谢谢谢！他奶奶好奇地问他孙子：“是哪个人送你回来的撒？  ”

    我故意大声地，学着爷爷奶奶的方言道：“是呆子老婆，，，，！”掩饰，我怎么这样好哭！
  
    因为他爷爷奶奶只知道我老公的乳名。他们的手电筒在天空晃了晃，又照着路面：“慢慢地！慢慢些开噢！”



2018.10.12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