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针灸记
2020-09-17叙事散文柯英
最近几个月,学会了任之堂主人余浩始创的阴阳九针,陆陆续续诊治了一些患者,在微信上不断发表一些案例,朋友圈里便有人留言,认可的、不认可的都有,有的说我的瞎折腾,有的说我弃文从医了,有的直呼针灸的神奇┈┈我不便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解释。毕竟只是一
最近几个月,学会了任之堂主人余浩始创的阴阳九针,陆陆续续诊治了一些患者,在微信上不断发表一些案例,朋友圈里便有人留言,认可的、不认可的都有,有的说我的瞎折腾,有的说我弃文从医了,有的直呼针灸的神奇┈┈我不便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解释。毕竟只是一种爱好而已,是自己的事,与别人有何相干。 说实话,学针灸并非心血来潮,一时冲动,二十多年前,我已经有过一段痴迷针灸按摩的经历。整理书柜时,翻出几本针灸按摩的书,大都购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其中《家庭穴位按摩》《实用针灸疗法临床大全》两本书最早,一本购于1991年6月,一本购于同年10月。至到今天仍能想起当时买书的动机:1991年6月,我回老家途经县城,等候通往乡下班车的空档逛进新华书店,平时最喜欢翻看文学作品,那天却鬼使神差去翻医学书,便看到《家庭穴位按摩》一书,翻了几页,就被那些简便易行的穴位治疗法迷住了,毫不犹豫地买下这本书。之后的一段时间,照着书本学按摩,对一些头痛、牙痛之类的小毛病还真有效,一试就灵,由此也记住了百会、合谷、内关、外关、曲池、神阙、足三里、三阴交等一些常用穴位。由穴位按摩衍生出针灸和艾灸,也是这本书中既有之义。偶尔听同学谈起某某医生凭一根银针治好疑难杂症,就觉得针灸很神奇,特别想学针灸。那时的学医,大都是师承关系、家族相传为主,我的家族中没有中医传承的渊源,拜师也无从谈起,只好对针灸心怀敬畏却无路登堂入室。那年10月,在书店看到《实用针灸疗法临床大全》一书,砖头一样厚重,非常专业,在当时算是最权威的针灸书,但价格不菲,25元(当时月工资只有91月),相当于我半个多月的伙食费。摩挲再三,放在了书架上。回到学校,心里好几天始终放不下,犹豫再三,还是抱着啃半个月馒头的心思买下这本书。拿着书回到宿舍,心里沉甸甸的,心想,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血汗钱。 这两本书便成为我学针灸的入门教材。一段时间后,我在药店买了一套针灸针,开始照葫芦画瓢自学针灸。刚开始学习用针,首先得在自己身体上试验。手持细细的毫针,不知道怎样才能扎进去肌肉中去,一方面怕疼,另一方面也怕扎伤神经什么的。后来才知道,这是学针灸的人普遍的心理。我清楚记得,当时第一针扎得是足三里,找到穴位后,犹豫半天,持针的右手直发抖,哆哆嗦嗦扎在肌肤上,钻心地疼,几次都想放弃。后来一狠心,还算顺利地扎进去了。但又不明白扎多深为好,只是浅浅地扎进,留针十来分钟,有酸痛感即止。有了第一次的体验,便打消了心理顾虑,再扎时胆子大了些。因没有人指导,真不敢胡扎,只能在足三里、合谷等一些穴位上练习。当时最成功的一例就是治自己的牙痛,在合谷、内关、曲池三个穴位各扎一针,十来分钟牙痛即止,颇有小小的成就感。还有一件糗事:有一堂哥在县医院诊断为坐骨神经痛,看了几处医生都没办法治好,我回老家时听说了,竟然想拿他试试针灸。他也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来了,我照着书本上的治疗指导,在他的环跳、肾俞、命门、委中几个穴位扎针,因手法不娴熟,他疼得直吸凉气。只针了一次,第二天他再不敢让我扎了。也幸好再没扎,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命门、肾俞都是针灸中大忌之穴,以当时学的那点皮毛,用针不当会出事的。 我学针灸接触的第一个患者、也是最后一个患者以不治而告终,我的针灸梦也由此搁浅。那时候,还是一心想当作家,业余时间都花在了读书和写作上,再加上诗歌在全国性诗歌比赛中获奖,助长了傲性,更是一门心思写东西,再没有闲暇作弄针灸的事。偶尔有个病痛,也会想到针灸,但想法多了,不敢轻易下手去扎。那套针,随我搬了数次家,一直深藏书柜中;那些针灸的书也一样闲置书架上,像打入冷宫似的,难得主人宠幸。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遇到学中医的老宋,我便再续前缘,重操旧习。一翻出当年的针灸书,就像邂逅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兴奋。老宋说我与医有宿缘。我玩笑说,秀才学郎中,三天两五更。海口既夸,当然得付诸实践。 重翻旧书,我以为多年未开卷已经淡忘,却不然,一翻开书页,那些穴位、经络什么的,哪一个都像老朋友一样热切地跟我打招呼,一望便知谁家的“住址”和“路径”。说实话,学针灸第一难题便是找穴位和记穴位,人体三百多个实名穴位和十二经络、任督二脉,不是轻松而易举能记清的。好在有二十多年前的基础,我开始循经脉找穴,以病探穴,没花多少时间便弄清楚了经络和穴位的布局,原先看不懂的中医理论和针灸原理,现在轻易内化,而且时有举一反三的新想法、新思路。便找出绣的银针擦拭一番,跃跃欲试。再次开张,拿起针来,我已知道怎么施针,没有任何顾虑。左右手都可持针,运用起来竟然没一点障碍。那天恰好眼睛酸涩,便用了一个对穴:合谷和光明。除了两腿的光明穴扎针外,以左手扎右手、右手扎左手,分别在左右合谷扎了一针,留针十五分钟,眼睛酸涩感没了,顿时轻松舒适。这便成了我再次学针灸后的第一个案例。 今年夏天,着了迷一样学习针灸。针灸包含了针灸和艾灸两部分,都是对应人体的穴位治疗。置办了新的针灸针和艾条,一有空就拿自己开练,用针、用艾逐渐得心应手;同时学习脉学、五行、《伤寒论》等中医理论,渐渐,中医治疗的思路明晰起来。如果说以前只是扶墙走路的学步期,这段时间已经能离开墙壁齐步走了。这仅仅是学会走路,离真正走路还是有距离的,《针灸易学》说:“针灸难,不在穴,在手法耳。明于穴而手法不明,终身不医一疾。”针灸和用药一样,讲究配方,讲究手法,诸如“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顶寻列缺、面口合谷求”的歌诀,是记住了一些,终不是大法,只能算作小窍门,治不了大病。掌握独特的针法,才是针灸的至高境界。像子午流注法、灵龟八法、飞腾八法等传统针法,要能明一种,便是神针,可惜我一样都无法精通。其中的微妙,非专业人士根本说不清,在此不赘。 那段时间,我的微信关注的多是中医平台,特别是任之堂主人余浩的阴阳九针,我在五月份看到后就觉得神奇,但苦于无门学习。终于在九月的一天,看到余浩老师放出宏愿:无偿奉献阴阳九针针法,普及大众,免费施治,造福众生,愿推动中医发展提前100年。他在微信中公布了各省市九针群号,加入便由群主传播九针针法。 看到这消息,我兴奋不已,立马找到甘肃群,加入进去,我已经排在第九十五号,看来想学阴阳九针的大有人在。群主刘会兰是余老师的首批亲传弟子之一,她谨遵师训,很热心,把所有资料毫无保留地传给大家。 我一看基础针法,跟传统穴位针法大相径庭,这个针法不讲穴位,讲取象类比,按照道家理论和中医整体观念理解,把手作为人体的全息,男左女右,只在手上找对应点,一般疼痛只需一两针、两三针解决问题。基础针法很有意思,有九种,分别是:通天彻地、天人合一、针通人和、亢龙有悔、导龙入海、飞龙在天、春风扶柳、秋风扫叶、海上明月。熟练掌握基础针法,然后根据症状变化出无穷的针法组合。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看到这个的时候,既好奇,又惊叹,很想学一点。毕竟不是专业医者,抱着多学一手是一手的态度,我走进阴阳九针群中,成为数万传播者之一。 阴阳九针真是简便易学,毕竟只是一只手上扎针,基础针法就九针,敢不敢练,全在于自己。我开始在自己身上试扎,先是简单的针法,我给自己扎的第一针是“导龙入海”,从大拇指背面关节横纹上方下针,平行穿刺下来。疼痛感很强,与平时扎穴位针不同。穴位针只有被蚊子叮了一下的感觉,而这种针法要从肌里穿过,那种疼感可想而知。接下来扎“飞龙在天”,从大拇指痛下端朝上行针,一样的疼。其他针法,都这样一一实践过来,最后只剩下“通天彻”不敢扎。有一天,因前天晚上喝酒过量,早上头脑昏沉,胃部胀满,至到中午没有食欲,下班回家后,想用九针扎一下,看看疗效。首先想到的便是从来没用过的“通天彻地”,这一针要从从大拇指的螺旋纹直扎到根部,想想吧,十指连心啊,这个疼,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实在不敢对自己下手。那天,我思量再三,想狠下心来给自己来一针。不攻克自己这一关,断然不敢给别人施针。于是,咬紧牙关,一针扎下,仅刺破表皮,便钻心的疼。再往下走针,每进一点,心里就痉挛一下,一直到一根一寸五的针进完,已是满头大汗,手都抖开了。然后留针,静候。十分钟后,腹中咕咕作响,感到从胸到肚一下子打开,空落落的,有饥饿感,再留五分钟,饥饿感更强烈,赶紧起针,准备午餐。这一针的神奇,我是真切体验到的,后来一直跟同修们交流这个心得。还有一次,腰椎间盘突出复发,我在大拇指背上用了“飞龙在天”和“导龙入海”,仅仅两针,留针十来分钟,立马见效,针起病除。 就这样,我在自己手上一针针试验,一次次应验,也坚定了运九针治疗的信心。之前,对于九针,我也不敢肯定疗效如何,而自身的实践告诉我,这个针法比传统穴位针法更出效果。于是,我敢于亮出九针给患者施治。在施治中,结合传统针法引导,更是出现奇效。在此同时,还学习了董氏针灸、沈三针、王氏天皇四针等针法,依据患者对疼痛的接受程度和病理的急缓,施以不同针法,效果出奇地好。但基本针法以阴阳九针为主,这是针灸最简易、最有效、最变化无穷的针法,通晓其理,百病仅在手上几针见效。 我无意夸大阴阳九针的疗效,实际应用中,九针的受益者会告诉你真切感受。让我感佩的是九针的创始者余浩,他能把一个惊世的医学秘笈公之于众,让针灸爱好者和医者公开使用、免费医治,本身就是一大公益,更让人敬佩的是他对中医发展的责任意识,他想通过九针的传播,让中医发展遍及基层,重塑国人对中医的认识,这是他的抱负和胸怀,在这个唯利是图的时代,中年中医学家或专家中,能有他这样胸怀和眼光的实在太少。我可以断言,百年之后,余浩绝对是能写进当代中医史的名医。这是题外话,因为他的事业还的推进中,让我们共同见证。 阴阳九针的学习践行,的确让我的针灸学习如虎添翼。对于施治者,我在传统针法和中药的基础上,经常结合九针施治,每次都有出人意料的效果。比如,一女月经不调,我在她手腕部施以海上明月三针,加通天彻地针法,两次见效。还有,一郁症女,施以传统针法三阴交、蠡沟、内关、外关、建里、大椎,结合九针的春风扶柳、秋风扫叶、通天彻地,顿时病情减缓,还引导这个患者学会了针灸,敢于给自己施治。就是在这样的施治中,我教会十多名患者自己施针,既医治自己,也为家人解除病痛。当然,这点成绩微不足道,为不辜负余浩老师的宏愿,我作为其中一个不知名的受益者,还需要不懈努力,让九针真正走进百姓之家。 回顾学习针灸之路,可谓千峰百转,终至一岸。对我而言,学习提高仍然是不懈的课题。我相信,有生之年,在针灸与中医传播的路上,我想做的和能做的事还很多,等到自身足够强大的时候,我所给予大众的是我所有。 2016年12月4日,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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