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什么呢

　　忙什么呢
　　文/梅林
　　这年头，忙人多。见了面，问一声：“忙什么呢？”人家多半会说：“瞎忙！”这样说着，却笑滋滋的。
　　有着忙，心里踏实。就连我，教着几个学生，蛮闲的，也忙了一回。忙的感觉，就是好啊。
　　临近期末，总结啦，检查啦，不能不应付，先就小忙了起来。老同学又来电话，还挺紧急的。职评材料一大堆，让我帮忙整理，还有时间限制。这位老同学，虽说是女性，却跟铁哥们一样，她的事哪能怠慢？
　　稍微计划一下，一切做得有条不紊。忙里偷闲，还可以上网搜歌，小小享受一把呢。正这么畅快着，又一个电话响了。“快点过来，我出车祸了！”是妻子打来的。扔了话筒，电脑也顾不上关，问邻人借了摩托车，直奔出事地点。事出意外，我却出奇地镇静。或许是因为，家中有过类似的经历，我从中受到了磨练吧。
　　妻子是个忙人，为小店进了货，又给家里买菜，还要在规定的时间赶回来。电瓶车正朝前骑着，嘴里还在念叨：“只剩五分钟了！只剩四分钟了！”偏有一辆马自达，从一侧急转弯，将电瓶兜住，妻子撞在马自达上。我赶到时，妻子头部已结了血痂，还不断往外渗血。救人要紧啊，可妻子已报了警，定要等警察来。我分身无术，忙打通大妹夫电话，让他赶来帮着处理。好在警察很快来了，又很快界定了责任。我和肇事车主，赶紧带着妻子去医院。
　　医生倒不慌不忙，开了单子，让我们带妻子，去做血常规检查，拍CT片。一位文友在这里上班，瞅空给她打了电话，她说：“有需要尽管吩咐！”做好这一切，回到诊疗室，不见了医生，忙问人要来他的手机号，把他喊了来。医生带妻子去清创，这才发现伤口很深，要去手术室。大妹夫妇俩都赶了来，我将妻子买的东西，都扔到他们手上。大妹说：“中午我送饭来。你们不要急。”我顾不上回答，上了住院部三楼，陪在手术室外。
　　手术期间，小妹打来电话，怪我没有跟她讲。她也是医生，曾在这家医院做过，问清了主治医生，设法与他取得了联系，好让他多关照。我忙得头晕，哪会想到小妹头上，妻子的事是大妹跟她讲的。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还算幸运，要是再往下一点，撞到太阳穴，麻烦就大了。”把妻子安顿到病房，我又赶回家，去取必要的衣物。快到家时，车子没油了，只得推回着走。说声抱歉，把车交给邻人，他倒安慰我起来。事情缓了些，不好意思再扰他人，就步行六七里回到医院。
　　妻子住了十天医院，这期间我就穿梭在医院、家与学校之间。妻子住不惯院，除了第一天晚上，以后各天，都是上午住院，下午和晚上在家。我早上六点起床，先到班上转转，回来处理好家务后，再在八点前把妻子送到医院。妻子的病情逐渐平稳下来，我放了不少心。借她打点滴的空闲，我去菜市场买好菜。要换着花样，给妻子弄吃的，什么鸽子啊，老骨啊，筒子骨啊，炖成汤，给妻子补血。回家把汤炖上，用文火熬，再回到医院。这样，中午回来，妻子正好能喝上鲜汤。同学的材料，也带到医院，趴在病床上弄。把所有的课，都调到下午上。好几个晚读，顾不上去班上，有事都跟班长电话交代。吃过了晚钣，终于可以歇下来，陪着妻儿，看会电视。看着看着，眼睛就眯上了。
　　也有紧张的时候。有几个晚上，妻子浑身发烫。我拿家里的体温表量，对着灯光，愣是看不清刻度。摸摸妻子的额，再试试试自己的，只有干着急。第二天，到了医院，忙让护士量，说来也怪，一点也不烧，悬着心才落下。妻子住院的后几天，我耳朵发炎，还越来越严重。跟妻儿讲了，她们都催我去看，我装着轻松，说：“我心里有数。”一直拖着，耳朵更痛了，头也跟着痛起来。直到妻子出院的那天晚上，我本想收拾了钣碗，再去诊所打点滴。但痛得实在难受，就把家里事交给妻儿。妻子说：“洗好碗，跟女儿一道去看你。”我让她休息，妻子说：“不去不放心。”妻子也跟着急。
　　妻子出院那天，学校正好放假，同学的材料也尾声。好像约好了似的，该忙的全忙完了。最后那个晚上，我和女儿帮妻子洗头。妻子躺在凉床上，我半蹲在妻子身上，抱着她的头，女儿蹲在地上，小心绕过伤口，轻轻地揉和洗。脏了十天的头，洗完了，妻子轻松了，我也安心了。我坐在诊所里，打着点滴。抬头看着药瓶下，那个粗出的缓冲地带，药水一点点地滴下。有些慢啊，可我并不急。我细数着每一滴药水，就像数着生活，数着快乐。
　　我与别人，忙的事儿，可能不同，但那份快乐，一点也不少。能为家人，为友人，做些什么，这样的快乐，还会少吗？见了面，有人问：“最近忙什么呢？”我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正得意呢，就像干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一样。
　　 [ 本帖最后由 geng167 于 2011-7-5 22:0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