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之殇

　 　诗人之殇
　　
　　悲痛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诗人波良用生命给自己的人生着着实实地画了一惊叹号。惊叹号的起笔很高，一画到底，落在地上，成了永恒的圆点。小城文坛从此少了一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诗人，少了一位领军人物。文殇之痛，何时消弭？
　　端午到了，诗人走了，这个节日注定过得那么沉重。我到乡下陪年迈的父母过端午节。说实话，我们家对这个节日向来是不太重视的，我在这个节日到乡下住一晚上更属少有之事。一来我想暂避小城，远离街头巷尾述说的“诗人飞翔”的故事。二来也对人生的得失或态度做个反思。
　　身体逃离一个环境容易，可心情逃离太难了。在乡下我还是想到诗人，想到一个人放弃生命不外乎两种状态，一是清醒状态下的选择，一是糊涂中的所为。据坊间传说，诗人将凳子安放在窗边，坐在那抽了三支烟。诗人自从病了后是不抽烟的，他是个好客爽快的人，在病房中备有烟，是用来招待探视他的客人的。静悄悄的清晨，诗人将自己埋在烟雾里，凝视着窗外，此时一定想到妻儿，想到母亲，想到远方，想到诗人里尔克、海子……此时的清醒是一种痛苦，惟有肉体放弃才有精神的解脱。我想不明白的是，诗人不是一个苦寻精神故乡的孤独者，诗人爽朗而不孤僻，他的最经典的口头禅“好——的！”是对诸事的认可；诗人显达而未困厄，他辗转多部门，皆任要职，可谓一路风光；诗人才涌而未枯竭，三大诗刊都有他作品刊登。难道就因为病痛，还有那个自尊，就选择了远方？我听人说，诗人认为得病很不好意思，觉得对不住人似的。诗人如此强的自尊，让思维承载不了。殊不知病痛是上帝成就一个哲者的途径，也是生活状态的一种。生活不是你到超市去买你所想买，你喜欢的，不喜欢的，你都得装进背包。如今诗人独自寻找精神的故乡，可以“与陶公喝酒”（诗人作品），可他让亲人有了“独自怎生得黑”的凄凉。
　　我不相信诗人是那么残忍的清醒，尽管有着诗人的理由。我倒希望是诗人高烧不退，一时的迷失。若是这样，也让人抱憾不已。世事难料，昨日音容尚在，今天已赴黄泉，一个豁达的智者，一生明明白白，小小病魔暗中使坏，人就把持不住了。是啊，正如帕斯卡尔说：“人只不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一根苇草。”人区别于苇草，是因为人有思想，可思想走失了，像个没家的孩子，找不到归处，肉体也随之失去了意义。人生真如苏轼所感：“寄蜉游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人不过是世间的匆匆过客，生活的浮华也如一件件华丽服装，当一层层剥尽后，惟有平安健康才最为重要。诗人海子写过这样一个诗句——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诗人理想的房子轰然倒塌了，余波未了，又来新殇。
　　诗人已逝矣，生者当坚强。抛却悲伤，从明天起，做一个有爱心的人，关心健康，关心亲人，关心朋友，关心身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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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省示范高中东至县三中（247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