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是一碗就近的汤

　　　　　　　　　　　　文/徐琳
　　仙妮，就像她的名字。叫在口中，糯糯的，值得回味。她说，我的人生也值得回味，秋雾一般，湿漉漉的，久久不散。
　　恋爱的季节，遇见豪。还是同事，日日相见，生出好感，生出爱意。为此，仙妮疏了远的A；又疏了更远的B。如此等等，所有比豪更可靠的人，只要是因为远，统统不在仙妮的眼里。仙妮说，最近的就是最好的爱。隔着远的，好看，不中用。想念了，够不着。病着了，顾不上。远不如抓住身边的这个，守着了，不爱，至少也实惠。仙妮结婚了，与近处的豪。 　　恋爱的时候，没看出豪的小心眼，与暗算的心。婚后，一件件事情里，见出这个小家子气男人的种种不堪。
　　生孩子那年的冬天，仙妮一直没出过门。快过年了，仙妮对豪说：上街给我买一件衣服。豪去了，买回一件上衣，穿在仙妮的身上，还可以再装进一个仙妮去。仙妮说：没有更好的了吗？“要么贵，要么都是这样。”仙妮不说话。但那天，豪除了给仙妮买了这件衣服，还买了九块钱一个的书包三个，分别送给侄子，外甥，外甥女。 　　有卖保险的人上门来，豪给自己买了一份健康险。人家问，受益人栏填谁？豪说，我自己填。豪拿笔填了母亲的名字。仙妮抱着幼小的孩子就坐在桌边。她不记得卖保险的人是否观察过自己的脸。但，仙妮一无表情。她说：有一个很滥的故事。故事里说，女人问男人，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豪一定不用思索，他会答：救我妈。因为，在豪看来，妈是无可替代的。但，妻子可以另娶。即使加上孩子，也不会有第二种答案，因为孩子可以再生。
　　换季了，仙妮洗衣服。洗得累了，就把豪的西装放进洗衣机里。豪再来穿衣服，发现西装的领子不整齐了，一整天里黑着个脸。仙妮大气不敢出，其实也是懒得出。仙妮说，在豪看来，一件衣服不会比她的好心情更重要到哪里去。
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无法进行合适的交流。豪听不进去，以为仙妮像所有的女人一样，头发长，见识短。 　　仙妮也就愈发不说话，她默默做家务，默默看孩子。再后来，她读书，写作。但，仙妮买回书来，被骂糟蹋了钱。仙妮写作以后，换来稿费买书，好像不再挨骂了。但经济宽裕后，带儿子出门，走得渴了，饿了，进了一家粥店，每人吃了一碗八块钱的粥。还是被骂，说：你就这么糟蹋。 　　仙妮说：什么是糟蹋？合理的消费是支出，不合理的支出才是糟蹋。但豪不懂这个道理。仙妮在那些责骂里，苦笑，疲惫。离婚吧，这样的男人守着多累。 　　仙妮把离婚协议书写好，放在桌子上。豪抓起就撕。“我对你怎么了，不爱你吗？我挣的钱不都是给你花吗？”仙妮说：“婚姻，是为了爱才在一起的。你不爱，请你放了我。所有的财产我不要，求你让我离开。”“让你离开，离婚！让我丢脸吗？你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了吧，这么硬气？”此后，翻仙妮的网页，看到男人的留言骂。查看仙妮的手机短信，看见男人的短信骂。仙妮接电话，是男人的，还是骂。仿佛，所有靠近仙妮的男人，都是不怀好意，都是他的敌人。骂着不解恨，哪一天顺手了，抬手一掌，打得仙妮的嘴唇发紫，淤血往嘴里淌。 　　仙妮再也不提离婚的话，打人怕。其实，离婚了，她也害怕。孩子那么小，他弄不明白爸爸妈妈怎么就不在一起了。让孩子感到痛苦，那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也哭，躲着留一天一夜的泪。完了，她仍回家。做了饭，摆上桌子，她仅仅喝着那碗靠近自己手边的汤。 　　但婚姻，不是一碗就近的汤，只要喝下去都能有益健康。仙妮说：板桥说，难得糊涂。人生可以糊涂是幸福，看得透才是悲凉。让一个人变得聪明很简单，勤奋就够哇。让一个人由聪明变成傻子，要么疯了，要么死亡。 [ 本帖最后由 zfx875206 于 2011-6-17 15:3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