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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散文

蝉鸣

2021-12-23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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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说蝉的生命周期一般为3—5年。在我国中原地带流传蝉存活6年的说法,而据观察,它们在树上活动的时间仅仅为几个月,而且不停鸣叫,其余都在地下睡眠。
几乎把整个生命蛰伏于地下,应该是一种很别致的生命机制吧。
蝉鸣是个古老的词汇了,不知始于何世何年,可如是精心运作的一场幽黯慢旅,却只为一季短暂的歌唱。感动。
良好的生命机制,使蝉鸣洪壮激扬;积蓄太久的爆 发,也使它来不及抑扬顿挫,鸣音单调。

     蝉鸣使世界骚动起来,所以蝉又叫“知了”。它是对一个火热季节的先知先觉,是唤醒万物生灵于春眠的知客。没错,这小巧的琴弦最先被夏拥入怀抱,深情的一弹,便弹绿了庄稼弹茂了树林弹亮了希望。它虽不能发出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妙之声,但没有它,夏是枯燥的,寂寞的。然而,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有人偏偏也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则是另一番解释吧。

      整个夏天,蝉鸣得强劲,鸣得歇斯底里。夜晚,众蝉齐鸣,星星尤显稠密。亮闪闪的银河纵贯天际,仿佛它装的不是星星,而是满河的蝉鸣,同时也告诉人们第二天的晴朗和炎热。雨后,早晨,屋后树干上缀着许多蝉壳,18K黄金的颜色,零零落落,也好像很有秩序。每只壳的脊背都裂开一条缝。 新蝉从那缝儿里飞走了。金蝉脱壳, 由此而来。原来昨夜,它们在地下听见了一场雨在洗刷大地,知道天一亮会有个新世界召唤它们,所以就早早排好队,延着树根破土而出。大树是它们的航母。它们要从这里起飞。它们穿着铠甲出来原本是要去战斗的,当发现新世界没有枪林弹雨了,于是就卸甲去天空唱歌了。

      到了秋天,又一轮新蝉破壳而出。蝉声不绝于耳,午后最欢。细听,此时的蝉声变得恬淡,添了似有似无的忧愁。当这淡淡的忧愁在穿过满目的金黄之 后,便不好意思了,便羞羞答答隐藏起来了。蝉声依然此起彼伏,且因万物成熟的秋韵比先前有了节奏。“知了——”、“知了——”,对,就是这节奏,和夏天不一样的节奏。叫声从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树梢传来,参差跳跃,竟也能凑成五音,有婉转低回之缠绵,也有醒彻嘹亮之昂扬。这时节在屋里吟诗煮茶,或躺在五线谱里欣赏名曲, 也或者做些小情调之外的事——比如抹桌子擦地板收拾房间、比如相夫教子,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总之,凡属于小女子的悠闲和劳作, 伴着这绕梁的蝉鸣,直有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欺人在人间的绝佳感受。   “高蝉多远韵,茂树有余音。” 喜欢朱熹的这句。

     秋冬之交,依旧蝉鸣。此时的蝉沦为寒蝉。寒蝉凄切,鸣音哀婉,不似向前之声,但夕阳的残照里,却强劲,却肆虐。“知了——知了——”,“知了——知了——”,这奋力的嘶鸣里有顽强的坚守,间歇的停顿中有痛苦的挣扎。 这时期的蝉鸣传将过来,悲伤凄厉,如泣如诉,叫把酒论英雄的人也难免惊魂动魄,难免生出莫名的沧桑来,失恋的小姑娘更是缩头塞 耳,伤成泪人儿,更莫论多愁善感的那些个了。但有的人听了,却能拥此凄美之音翩然入梦。

在蝉鸣中聆听着日子。
听过了夏天,听过了秋天。当雪花一片 片飞进廊檐时,梦里梦外依旧蝉音缭绕,绵绵不绝。
浸淫在蝉的鸣唱中,愉悦着,沈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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