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文字检索我的村庄之十：正月的女人·男人的酒游戏

用文字检索我的村庄之十：正月的女人·男人的酒游戏

文·曹国魂

正月的女人

家乡有句俗语：正月里的女人二月的猫，三月里的叫驴满地嚎。

正月里女人们长足了精神，有了闲暇的日子，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离农活还有一段日子，女人坐在一起，有心无心地舞弄着手里的鞋帮子，那些蝶儿花儿一个比一个鲜活，女人们嘻嘻哈哈，把憋了一个冬天或者怀里的那些心酸、幸福的事儿都抖擞出来，阳光多好，南墙根下女人们晒着苦水，滋滋有味品味着自家男人的好处，一个正月，她们不在睨视男人的醉样，她们喜欢男人半醉半醒，嘴拱过来，男人的吻就像出了炉的豆儿，梆梆地作响。女人佯装躲闪着，身子早就懒懒地贴过来，嘴里还不停地骂男人老不正经，而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等待了半天的女人空落落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倒头栽在炕上，哼哧哼哧打鼾。女人使出浑身的解数才把男人翻了个仰面朝天。女人从头到脚把男人扒了个精光。男人醉了，醉了的男人像一堆泥，任凭女人怎么折腾，男人都不吭一声。

夜半三更男人醒了，一骨碌爬起来，惊慌巡视着四周，在确定睡在自家热炕上，男人有意无意打个哈欠。

咋又喝醉了，我没胡说吧。

女人板着一副冷脸：还没胡说，都喝成那样了，别的女人身上使的动作回来往我的身上使。

男人摸索着炕沿，女人递过早就倒好的一杯姜茶，剜了了男人一眼：以后再不要喝成那样了，上了岁数的人少喝点，逞啥能，喝的出了问题你的儿子我可不养活。

男人嘿嘿一笑：人在江湖走，咋能不喝酒，吃肉不喝酒不如扔给狗。

女人轻轻在男人额头点了一下：屁话。

这一点，就像蜻蜓在水面上激起了细细的涟漪。男人一把搂过那女人，堵得女人喘不过气来。女人使劲推搡着男人。女人越是反抗，男人越是上劲。喝了酒的男人双手像一把钳子，牢牢地把女人捆在怀里，嘴里嘀嘀咕咕：看我老了没有，看我老了没有··· 男人的酒游戏


后半夜的时候，女人就醒了。女人是被男人鼾声吵醒的。

日子出了正月，男人还是有零零星星的的三朋友四弟兄叫去喝酒，许是又喝大了，男人丝毫没有动弹一下。男人最不计事，只要往酒场子上一蹲，那屁股就没眼儿了，牢牢地焊在酒桌上，吆五喝六，没有一次推辞说不喝的。主人也是，自家酒量不行还要请来高手来支应，这些高手大都是村子里的酒将，大拳小拳样样拿手，男客女客来者不惧，而且酒量大的惊人。喝过主人的一巡敬酒就开始打庄。酒量小的一拳一杯，猜三拳，一轮子下来，就算输了也最多喝上半斤。酒量大的仗势欺人，一拳两杯，他和你只猜三拳，而且干拳干杯，你输六杯，人家只喝一杯，完了还欠人家的情，说是，借了被面子还毛毯。

一轮子下来就有部分人趁撒尿的时候早就跑了。他们不给主人打招呼，回去了指使女人给主人打电话，撒谎说自家男人喝的多醉多醉，男人在电话旁注意作出呕吐的声音。主人也意会，请上的君子用上的客，客走主人闲嘛！再则，酒量小的男人酒兴又不清楚，要是在自家耍酒疯，真不好缠。

酒量大的继续着。所有的人打过一庄后，开始游戏。喝酒的游戏花样较多，以前玩“打篮球”。先是推出两个球队长，再把在场的人一分为二。有些时候主人组一队，主要招呼客人。有些时候两个球队长轮流叫人。球队长大都是主人和客人中较有威望，而且酒量较大的。两个球队长猜拳叫人，赢的球队长第一个叫人。这样一来，两边队员酒量就有了悬殊。猜拳是手段，喝酒是目的，也无奈。

游戏开始，由球队长派人，对家球队长也派一人，两家的队员交锋。输的队员喝一杯“奖金”停下来，这一轮再不参与猜拳，除非有人不会猜拳可以顶替。输的一方继续再派一队员和刚才赢家再猜。这会如果是上回赢家输了，他可以不喝“奖金”，像刚才对家输了的一样蹲下来等下一轮在上。这样以此类推，只要有一家队员和队长都上完了，对家还有人没上，就算他们输，除了自己不努力挣来的“奖金”之外还有一杯输酒。如果其中有一个队员顶下了对家所有的队员，算是“推光”，每人那是三杯，当然还有自己的一杯“奖金”。有时候“推光”可以不喝输酒，这个规定在游戏之前两个队长制定。

打到三庄就有人稀稀疏疏底下喧起谎来，完全失去了刚刚开始的斗气。有的队员偷偷剩半杯酒瞒哄大家。两个队长此时比任何队员都立正，正襟危坐开始制定新的规定，废除一些旧的合约。首先把酒量减少，输了队员可以不喝输酒，只喝“奖金”和“推光”酒。再则，酒杯要干，滴酒一杯，拉条两杯。两个球队长是监管者，互相监管对家。还有最后一个，就是在场的队员，除了队长有权发言，任何队员不准说话，而且说话的时候要举手，话中不准带“酒”子。

游戏重新进入白热化阶段，新一轮的角逐达到了高潮。酒也过了三巡，主人端来醒酒的酸汤面条，言下之意，酒场可以收了。此时就看请来的高手能不能再和剩下的客人“爱”两拳，那是饭后的话了。


[ 本帖最后由 曹国魂 于 2011-4-12 12:54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