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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单车上的父爱

2021-12-23叙事散文张谋
一场大雨过后,天放晴了,阳光一天比一天耀眼,照得人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上的衣服多了。中午站在太阳底下有些晒,要躲到树阴底下,或者是房间里。在烈日当空的响午,我想起了父亲,父亲裸露在太阳底下,站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抡着锄头,土里刨食。人常说父爱……
  一场大雨过后,天放晴了,阳光一天比一天耀眼,照得人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上的衣服多了。中午站在太阳底下有些晒,要躲到树阴底下,或者是房间里。在烈日当空的响午,我想起了父亲,父亲裸露在太阳底下,站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抡着锄头,土里刨食。人常说父爱如山,是的,父亲的爱就像山一样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上高中那年,学校离我家40公里,我连个像样的单车也没有,以前踩的那辆从爷爷手里接过的“红旗”牌,此时己经接近寿终正寝了。那么远的路,只怕在路上是车骑人了。父亲显得勉为其难,离开学己经没几天了,自行车还是没着落,我一直等着父亲发话,父亲说,怕是得给你买辆自行车了,我说噢,父亲拿起汗烟袋子,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咳嗽了起来,可能是被烟呛到了,这话己经说了好多天了。
  那一天,我只知道天出奇的冷,父亲用那辆破旧的烂“红旗”载着我,说去给我买自行车,但我们去的不是集市里的车行,而是村子以外的另一个小村子,父亲在路上说,去年和他一起在工地里做工的那个人认识他村子里的一个人,这个人是专门买卖自行车的,其实就是从城里偷回来,便宜卖给乡下人。父亲当然图得就是便宜,己经顾不上管其它的了。
  我和父亲先去了他工友家里,问了一下那个人的家在村子的什么地方,然后爷儿俩就去找,问了些许人,听我们找那个人的,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的远远的。偶尔有一两个人指一下大致方向,我和父亲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买卖自行车的那个人家门口。上前打了打门,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我们问她那个人在不在,老婆婆把门只开了一点点的缝,显得紧张不安,硬是说不在。其实我和父亲早己经看出来了,人肯定是在家的。可能是这个人做了很多坏事,又或者说是在外面欠了别人钱,怕别人找上门来。我和父亲处在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既然来了,就等着吧,为了我的自行车,我们爷俩硬是守在了人家的家门口。天色己经暗了下来,冬日里寒气袭人,我和父亲在外面冻的直跺脚,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人还是被我们等出来了,长得就是賊眉鼠脸,问清楚了什么事以后,说要先付钱,过几天就有货,是市价的三分之一100块,我和父亲相互商量着,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说崩了,谁放心先把钱交到这么一个人身上呢,回家的路是上坡路,唯一的一点儿希望又破灭了,我坐在自行车后面神情沮丧,父亲使劲的踩着那辆烂“红旗”,发出“格吱,格吱”的声响……
  父亲回到家,沉默了半响,敲了敲他手里的烟锅斗子,一咬牙说要给我买辆新的,父亲意会母亲带我去趟舅舅家,舅舅和外甥还是比较亲的。后来,从舅舅那里借到了100块钱。第二天,父亲拉上架子车,上面装满了四五袋粮食去赶集市,我也跟着去,粮食买出去后就有钱了,再加上舅舅家借来的100块钱,就可以买辆单车了,我喜出望外。父亲艰难的拉着架子车,我在后面推着,这样一直走到集市,十几里的土坷路,父亲额头上滚着豆子大的汗珠子,他没有停一步。到了集市上,父亲没有像往常一样讨价还价,可能因为这次成交量大吧,怕脱不了手。反正合计着加上舅舅家借来的100块钱,够300块钱能买辆单车就行了。粮食卖出去后,父亲才一个劲儿的摇着头,叹息的说,这么好的米啊,自个儿都舍不得吃,才值这几个钱。言外之意就是今天买得价格便宜了,没买上价。很快,我和父亲去了一家自行车商店。我挑了一辆山地车,父亲也觉得好,就买了。
  回去时,我踩着新买的单车兴高采烈的走在前头,父亲拉着架子车跟在后面。我回过头看父亲时,父亲正拉着架子车艰难的在走一段上坡路,但他却一直对着我的背影面露喜色,显得很是欣慰。那一刻,我觉得父亲的身影突然间变得高大起来,像一座山,横在我面前,压在我心头上,沉甸甸的。

   [ 本帖最后由 张谋 于 2011-4-28 17:55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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