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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代受过

2021-12-23叙事散文飞花落叶
我承认我这个人做事目的性比较强,直奔主题的结果是,往往忽略掉了过程,风风火火毛毛躁躁,就成了形容我的专属名词。你看,你还没说,我都承认了,说明我同时也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只要你批评得对,我就接受,如果批评得不对,我也……索性接受了,有则改之……
  
  我承认我这个人做事目的性比较强,直奔主题的结果是,往往忽略掉了过程,风风火火毛毛躁躁,就成了形容我的专属名词。你看,你还没说,我都承认了,说明我同时也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只要你批评得对,我就接受,如果批评得不对,我也……索性接受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老公经常数落我。这数落比起“批评”更上档次了吧。老公说,你看看你,好像是救火队员出身,你着什么急来?洗了碗,碗底还沾着饭粒,洗衣,衣服从来没有洗净过……
  一般情况下,我不辩解,因为我底气不足,何况金无足赤,但是我也不会立马唯唯诺诺表示惭愧,在事实澄清之前,没有证据,我就是无辜的,你其实就是诬陷,看我好欺负的是吗?
  你少给我装傻!你来看——
  看见盘子底部果然有一小截青菜的筋,丝线那么细小的在。我伸手触摸,家伙!它竟然牢牢地粘在那儿,说明事先就在,不像是有人栽赃后按上去的。
  我赶紧动用指甲,抠掉,然后放在水龙头下死命冲。
  哼,消灭证据吧。老公得胜将军似的。
  我觉得老公小题大做吹毛求疵。
  就算我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洗干净,有必要这样举出铁证?我又不是你请来的洗碗工!
  没洗干净,是又怎么样?我罚我自己重新洗了,你还能加我工钱不成?我根本就是义务劳动,你又没给计酬,你当真是大老爷吗?你不是一样可以洗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午睡过后,老公收回晒在外面的毛巾,丢进洗脸池,放满水之后,发现了新大陆,立刻嚷开了:过来过来,你看看我平时是不是冤枉你了?
  兴师问罪呀!又网罗一条证据?
  我冲进去一看,当即傻了眼。只见洗脸池里,半截毛巾已经滑落进去,本应清澈明净的自来水,现在浑浑浊浊,就像是一盆稀薄的米汤……
  证据显示,浸泡衣物时,洗衣粉投放太多,漂洗过程做功不够,俗称没有洗净!
  我瞪目结舌,无话可说。
  我自然拦不住他正好借题发挥,上下五千年痛陈革命家史,恨不得喊出口号,喊打倒苏某人,再踏上一只脚,从今往后,永不启用你干活,养着你,清闲死你——做梦去吧,门都没有!
  本女人不笨,下次洗衣,吸取教训,一定少放洗衣粉,漂洗衣服时,尤其是老公的毛巾,我总是多费些力气,用棒槌使劲地捶呀打呀,确保,再也榨不出一滴疑似洗衣粉的泡沫来,才罢休。
  记得我这洗衣粉,是从城里送货下乡来的大卡车上买的。他们当时在搞买一送一活动,觉得划算,一下子买了很多。同事中有两个人没买,一人架不住我劝,买了,另一人鬼精,硬是没买。后来,听劝的那个,埋怨我:倒霉,上你的鬼子当了,买了假冒洗衣粉!
  什么话?难道我是他们的“托”?
  当时我还没有开始拆用这种牌子的洗衣粉,问同事凭什么说该洗衣粉属于假冒。
  同事道:是老婆说的,几件衣服,倒小半袋洗衣粉,也不见起泡沫,不是假冒就是伪劣。老婆骂死我了!倒霉!
  这样子,就是泡沫少些是吧?我乐了,正中下怀。心想,哈哈,好,老公该没话说了。过了些时日,没买的同事见我没有抱怨上当受骗之类,以为我是哑巴吃黄连哩,遂问我,有点庆幸自己没买的意思。
  我不以为然,该洗衣粉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衣服比较好清洗,河水里摆几下,就OK啦。
  同事大笑。
  可是老公,还是喊了我几次进卫生间,让我对着一池浑水思过——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被你同事认定的假冒洗衣粉难道到了我们家突然变得正宗起来,产生泡沫的能力如此超强?
  我无言以对。
  有一天,我自己洗脸,放水的时候才想起来毛巾还在外面晾晒着的,出去取毛巾回来发现没来得及关水龙头,洗脸池里水都溢出了。啊?——猜到我看见了什么?满满一池水,呈白色浑浊模样,像面汤,像米汤,就是不像无色无味透明澄清的自来水!
  跟洗衣粉无关,跟我做事毛躁无关。干燥的毛巾正捏在我的手上,一根纱也没有沾湿——我喊,哎,快来呀,来看——
  老公应声而来,睁着一双疑惑问询的眼:一惊一咋地,又怎么了?
  没什么,跟你开个玩笑。
  突然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一池浑水让我一个人来面对好了,没必要再去污染老公的眼,就让他以为我做事毛躁大意,一条大河也洗不净一条毛巾好了,想想自己刚才那么惊喜交加的,真是卑鄙恶俗。我们的饮用水呀突然变得这么浑浊了,难道很值得我高兴吗?
  莫名其妙的女人!老公恨恨地。
  确实莫名其妙。嗨,我且代受过,将这莫名其妙,一个人来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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