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遇上一个山羊脸

                                                            2017，遇上一个山羊脸
      
                                                                                  文/苏敏
      “一个山羊脸的猴子，在指挥着猎狮的进行。那一天我突然意识到：要警惕长一副山羊脸的人。因为山羊脸上集中了一切卑劣；胆小及残忍、无能和淫荡。”
      这段话是作家张承志先生说的。面对纷纷扰扰的人世百态，熙熙攘攘的人生众相，我们很多时候睁一眼，闭一眼，除非事情摊到自己头上，才惊慌不已，愤怒不已。不然，人人皆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用刚流行的某个词，叫“佛系”。张承志先生说这句话，似乎做了一回“不讨好”的人，他从一个简单的面相判断上，就戳穿了某些人的假面具，撕破了狼身上的那件羊皮。
      没有带歧视的意思，有些面相的确可见一个人的操守、品性和德行。《礼记》载：“凡视上于面则傲，下于带则忧，倾则奸。”。曾国藩精相术，日记中还记载相人口诀：“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立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言语中。”
      除山羊脸外，鹰钩鼻，三角眼，额头突，颧骨高等等，这样的人，你若遇上了，都得留个心眼，得小心三分。心狠毒辣，报复心强，算计陷害，背地里玩阴的，大都出自这些人。这是一门完全可以混一碗饭吃的手艺，比如弄一杆旗在街头摆摊，或者云游大江南北。
      我并不是一个能面相之人。但这些年从事的职业，我便是相人，识人，凭借一份简历，一次面谈，就得给求职者一份offer，给单位寻求一个合适的人选。要真数下来，这些年经我面试入职的，少说也得千八百的，几乎没一个看走眼的。这也并不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如卖油翁说“惟手熟尔”。
      某一个眼神，一个细小的动作，实质上已经出卖了你的内心，再掩饰，再近乎天然的表演，它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山羊脸”这样的人，或许每人都会碰到，我之前也碰到过。但真正与其正面交手，活了四十年，今年才算是第一次。按当时的架势和我之前的脾气，大概是不想就此罢休的，文斗或者武斗，总得有一种斗法。然后，都得有一个结果，大不了鱼死网破。不过，那股血性越来越没了，到现在，除了觉得他进一步验证了张承志先生那句话的准确性之外，我早就将它忘记得一干二净。当然，讲忘记得一干二净也不准确，假如再见着他，保不准我会吐他一口口水。也可能不，口水吐在他的脸上，脏了我的口水。不吐。
      今年早前，与朋友聊天，说了我对山羊脸的判断，他们都不相信。如今年底总结时，我再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想了一遍，觉得一点没错，甚至他远不止我想的那样龌蹉和阴险。
      一晃，又到年底，我该写我2017年的个人总结了。这样的总结我每年都会写。越活一年，越少一年，这一年下来，除了老一些，什么都没剩下，趁着可以写点什么的时候就写点，等老了，再回头看看，就知道这些年的光阴到底是不是虚度？
      但总还是有温暖的事情的。冬至那天，我吃了一碗类似于汤圆的小吃。这是我头一次吃这种做法的食物，我当时写了这么几句话:
      “以这样的方式冬至。这个寒冬就不再寒冷。
      红薯糯米丸子，加之以肉，虾，香菇，青菜。细腻嫩滑，糯而不沾，入口即化。有米的清香，薯的甘甜。至于虾的鲜，菇的鲜，青菜的鲜，令口腔顿时春意盎然，让人回味无穷。
      此乃人间珍品。一般是没有的。到现在，我仍唾液生津，满嘴口水。怕是舍不得去刷牙了。”
      除此之外，温暖的事还有。比如再前几日，又收到朋友寄来的蜜桔，收到赠书、样刊，以及朋友邀约的一顿美酒。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都是无聊岁月中的感动。
      如果再琐碎一点，比如，写字、读书，这样的事情，我一直坚持着。在这件事情上，我也并不觉得自己高出别人什么，它们只是我打发孤独与寂寞的一种方式。而因此识得一些良师益友，那是意外之喜。如果说，这算是一种高雅，庸俗的事情我也做，比如前几日和几个老表一起喝酒打牌，我输了500大洋。
      对了，还有两件事是一定要说的。一是我的女儿已经上了高中，三年之后，她就是一个大学生了。国庆节回家，她又偷偷地在我的皮夹里放了一张她的寸照。多日后，我在某个城市的候车室里等车，将照片翻了出来，她在照片里微笑，而我旁若无人地啜泣起来；另一件事是，快年底的时候，我一咬牙，再买了一支萨克斯，没几天，我便将它吹得非常顺溜。
      至于功名利禄，就不提了。这并不是我将它看得像尘土一样。只是若把它说出来，会让人笑话而已，它实在不值一提。
      以上，是为2017年总结。至于2018年，还有几天，就先不说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