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像红红的玫瑰——彭斯节记

　　


今天1月25日，是苏格兰农民诗人Robert Burns的诞辰记念日（1759-1796），房东邀请我参加晚上8时举行的彭斯记念诵诗酒会。

　　彭斯是典型的美酒、美女、美色式的诗人。在他的诗歌中，大胆直白的美酒迷狂式的神谕，露骨极情的美女恋情，赏心悦目的苏格兰高地风情，一反新古典主义时期的雕刻式学院诗风，清新自然，短小精致。在我看来，他是英国浪漫主义时代的先锋，鼻祖。他出身农村，却受到城市贵族的追捧，但他那农民的傲骨与虚伪的富豪贵族格格不入，毅然回到农村，收集民谣民歌。后来做了税务官，但仍坚持写诗编辑苏格兰民谣选集6卷本。这里选《我的爱像红红的玫瑰》，其中二三节中“海枯古烂不变心”与我国《敦煌词》《上邪》有异曲同工之妙。 　　 O, my luve is like a red, red rose,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O, my luve is like the melodie,
　　That's sweetly play’d in tune.

　As fair thou, my bonie lass,
　　So deep in luve am I,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Till a' the sea gang dry, my dear,
　　And the rocks melt wi’ the sun!
　　And I will luve thee still, my dear,
　　While the sands o' life shall run.

　　And fare thee weel, my only luve,
　　And fare thee weel a while!
　　And I will come again, my luve,
　　Tho’ it were ten thousand mile! 　　对照敦煌曲子词《菩萨蛮 》，便可以理解彭斯诗歌的核心：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再如：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诗歌酒会到场人物：特邀佳宾除了太阳神外，还有莎拉。她也是来剑桥访学一年，主修美国历史，做史学博士论文。主人罗伯特苏麦克、女主人布里奇苏麦克。诗歌酒会晚上八点开始。

苏格兰地道的劲酒是威士忌，大部分是45度烈酒。除了我给他们买的比较贵的那瓶是满的以外，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以前打开过的酒。我每样都尝了一些。味道真的很好。

　　罗伯特首先非常深情地大声朗诵了《我的爱像红红的玫瑰》，然后布里奇朗诵了几首彭斯的诗歌。莎拉也朗诵了几首诗歌。

　　饭菜是传统苏格兰风味。开桌是色拉。然后是苏格兰土豆泥、甜薯泥、再就是苏格兰羊肚黑米饭。彭斯有一首诗专门写开包这种羊肚黑米饭待客的热烈气氛。布里奇朗诵，罗伯特拿刀叉表演开包切肚的热烈场面。这时候，你可以看到退休老夫妻聊发少年狂的活泼。

　　布里奇再读了最长的一首诗之后，要我也读一首。我就读了《我的爱像红红的玫瑰》，读到“纵然相隔千里万里，我也会回到你的怀里”的时候，自己也有感动，于是布里奇他们三人齐声喝彩。

　　彭斯的诗歌中主题有三大类。第一，就是女人，就是爱。这个我问了布里奇。她清楚，彭斯的初恋情人玛丽，因病去世。她是彭斯大量诗歌中挥之不去的爱情之痛。我猜测，这也是彭斯英年早逝的情感隐疾。诗人正当37岁的壮年去世，竟然是天妒英才，而玛丽的早逝，无疑为彭斯的英年早逝领了个头。

　　彭斯诗人的第二大类是酒。有好多诗写到酒。酒是彭斯诗歌中令人着迷的部分。这个也不难理解。彭斯来自农村，苏格兰素有自酿酒的习惯。今天，你到苏格兰高地去游，少不了要参观一点酿酒工艺。 　　 彭斯诗的第三大类是高原。苏格兰高原是独特的风味，虽然彭斯的诗对中国人来说，有些婉约的味道，但写高原的博大和豪迈，倒也还带有柔情的成份。这些诗都无法真正地给人以高源雄壮的力量，恐怕与玛丽的不幸早逝给彭斯的打击不无关系。

　　所以，“我的爱海枯石烂也不变”在这首诗中，或者在相应的其他诗中都有类似的况味。“无论我离开你千里万里，我只是离开你片刻时期；无论我离你有千里万里，我都会回到你的怀里！” 这也许是对玛丽的呼喊，也许是诗人追寻玛丽而去的心灵启示。

　　来了，玛丽，即使到了阴间，他们也能相聚！这便是彭斯急急忙忙做完苏格兰民歌集之后，撒手人问的心灵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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